檀木龛上,"先慈六品安人沈晚雪之位"几个字遒劲有力。香炉中檀香缭绕,映着烛光,将这一角映照得格外温暖。
萧玉辰跪在蒲团上,看着那灵位,心中百感交集。
"母亲,"他轻声说道,"儿子终于为您挣来了一个名分。从今往后,您就是朝廷认可的六品安人了。"
"您还记得吗?那时您总说,要儿子好好读书,将来光耀门楣。可您却没能等到这一天......"
虽然他是穿越而来,但十六年的相处,沈晚雪早已是他真正的母亲。
他永远记得,母亲是如何在寒冬腊月里,为他一针一线地缝补衣裳。
记得她是如何在他发烧时,彻夜不眠地守在床前。
记得她是如何在下人们的白眼中,依然坚持教他读书写字,教他做人的道理。
记得她临终前紧握着他的手,眼中满是不舍与期许......
"母亲,"萧玉辰的声音有些哽咽,"您放心,儿子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欺凌的庶子了。如今儿子是翰林修撰,是未来的文圣,再也不用看人脸色了。"
"您看,这是儿子的新家。虽然比不得侯府气派,但胜在清净。您要是在世,一定会喜欢这里的......"
烛光摇曳,香烟袅袅。
萧玉辰一直跪在那里,絮絮地说着话,仿佛母亲就在眼前。
说着府中的一草一木,说着朝中的见闻,说着这些年来的心事......
就像小时候一样,母子俩在那西院的小屋里,说着知心话。
只是如今,再也听不到母亲温柔的回应了。
"母亲,"萧玉辰擦了擦眼角,"您在天之灵,一定要保佑儿子。总有一天,儿子要让所有欺辱过您的人,付出代价......"
夜色渐深,烛光依旧。
一个少年跪在灵位前,诉说着未完的话语。
那是一个儿子对母亲最深的思念,也是一个游子最温暖的港湾。
武昌侯府的内室中,荀氏正泪眼婆娑地看着萧定邦。
"老爷,这就是你的态度吗?"她声音颤抖,"一个青楼出身的贱婢,也配得六品安人?这不是在打我荀家的脸吗!"
萧定邦眉头紧锁:"夫人息怒,这事......"
"息怒?"荀氏冷笑一声,"我荀家世代清贵,我嫁给你时是正经的五品诰命。如今你让一个青楼女子的皓命,竟然只比我低了一品,这让我如何向族人交代?"
"这......"萧定邦一时语塞。
"更可笑的是,"荀氏越说越激动,"这还是那个贱婢生的庶子求来的!他这是存心要打我们的脸啊!"
"够了!"萧定邦终于忍不住喝道,"此事是陛下钦定,就算我不满,也无可奈何!"
"无可奈何?"荀氏冷笑,"当初要不是你贪图那贱婢的姿色,怎会有今日之事?如今好了,她死了反倒风光了,那庶子更是得了圣眷......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