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回,赵琳只说了几个字,赵老爷就说:“想不到吧,我在巴蜀也外放过。”
赵琳听了不语,只是一味的换方言,换到最后,赵老爷没再说话,赵琳说:“想不到吧,我在西北干过细作,怎么样?你没在漠北外放过吧?”
赵老爷不言,只一味瞪着赵琳。
而赵琳此刻看向赵老爷的眼神,就像是一个被家族奈何不得的纨绔子弟,而她身边坐着的赵明华,沉静、内敛,但莫名给人的感觉,就是和赵琳一样。
不服管,不好惹。
兄妹两个一静一动,坐在那什么也不说,任由尴尬蔓延四周。
最后还是赵老爷撑不住,先甩袖离开。
赵琳好好的心情,就这样被自己父亲坏了个干净,起身拍拍手,又往镇上走。
众人就这样看着赵琳离开的背影,过了许久。
——
这日。
赵琳在睡梦中被人叫醒,起床气大的她想要杀人,睁开眼看见一张和叶西洲一模一样的脸,顿时怒火被强压下去大半。
“你怎么回来了?”
叶宁安听着赵琳不怎么好的语气,说:“我不能回来吗?”
赵琳躺下,用被子蒙上头,过了一会儿又拿开,说:“没说你不能回来,当初也只是说,你最好留在那,可能会更开心一点,而且你怎么突然回来了,都没个信说一声。”
赵琳说着,起身坐在床上。
叶宁安看着赵琳,脸色阴沉的走到一旁坐下,说:“她死了。”
赵琳下意识的问:“谁死了?”
说完,心头滑过一丝不祥的预感。
果然,叶宁安说:“她,你的好友,两个都死了。”
赵琳坐在床上,猛地呼吸了两下,而后冷静下来,问:“有书信吗?”
“有。”
叶宁安说罢,转身去翻包袱,将包袱里的匣子打开后,放到床边,然后低声和赵琳说:“我先出去了。”
赵琳没问叶宁安出去哪,只盯着那床上极厚极厚的一沓信,久久没有动作。
那信,比当初赵琳给萝卜头们画图寄回来的信还要厚,赵琳不敢看,怕里面真是托孤的话。
见字如晤,展信舒颜:
小主,
长安已故,我亦命不久矣,临死有太多事,需一一托付,思来想去,也唯有你可交代一二。
我少时艰难,幸得外祖母眷顾,而后得父亲收留,再得母亲培养,然我没有父母和祖父母那般坚韧,年纪轻轻,便要去赴黄泉。
忆起昔年,你兄妹为追我师父,爬上我家墙头,彼时芭蕉正好。
如今一晃经年,师父师叔离世,你也嫁做人妇,我亦有儿有女,大限将至。
若不是膝下这几双儿女,你我此生,应当再无通信,可恨我当年,为何要告诉你少来信,若非如此,许多事也不会倍感无力。
然临到了,多说无益。
我与长安心意相通三十余载,有长女明月,长子清风,已经可以独当一面,本不该再麻烦你多加照顾,然膝下还有次子万一,孪生女兰若、兰青,今年不过十岁出头,去年九月十七,我又与长安诞下一对双胞胎,取名知行、知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