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他深知父亲今日心情不好,也不敢肆无忌惮往枪口上撞,只能揉着屁股,委屈巴巴地跟在荣亲王身后,敢怒不敢言。
荣亲王视线重新落在祁颂身上,掰着手指头数一数,祁颂去军营一月不到,可他的样子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最明显的就是白净的脸晒的黢黑,人也肉眼可查的瘦了,人一旦瘦了就显高,与荣亲王站在一处,荣亲王觉得自己似乎都要仰着头才能看清他的样子。
但更重要的,荣亲王觉得几日不见,他的蠢儿子眼睛里有光了。
光很微弱,但强的刺眼。
就像今日,他不会再向从前一样哭哭啼啼不问黑白,只顾着自己的母亲和表弟,他好像在眨眼之间长大了,懂得是非分明,懂得对错与罚。
尤其他主动要求北上抗击羌蛮的时候,荣亲王整个人都愣住了。
他甚至以为赵胤用了什么非人的手段,逼自己的儿子去送死。
他从来没有肖想过他的蠢儿子竟然能说出“国君死社稷,将军死众,士死制”的话。
荣亲王一瞬间热泪盈眶,他忍不住主动抱住了自己的蠢儿子,轻轻拍着他的后背,哽咽说道,“儿啊,去吧,父亲同意了。”
“真的?”祁颂喜不自胜,不放心地确认,“父亲您真的同意我去北疆了?”
“嗯。”荣亲王柔柔抚摸着他的后脑勺,郑重提醒,“天门关是赵辉将军牺牲自己换来了,父亲不要求你什么,但你要记得,我们荣亲王府,绝非孬种!”
“是!我记住了父亲!”祁颂眼眶含泪,坚定是起誓。
荣亲王松开祁颂,微笑地,郑重地拍拍他的肩膀,在今日乌烟瘴气的黑夜里,他紧闭的嘴角,终于化开一抹发自内心的微笑。
他回头望望吴府余下的一堆烂摊子,只是随意地挥挥手,“吴府一家,全部禁足,听候发落。”
“荣亲王妃王氏,德行有亏,是非不分,包藏祸心,纵容骄子,自今日起,禁足赋轩殿,面壁思过,没有本王的允许,不准踏出殿门半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