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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林大人,奉旨接管太湖异动调查。”冯远甩袖展开一卷明黄文书,语气不卑不亢,“钦天监擅动皇家禁地,已触怒天威。即日起,所有物证、检测数据均需移交官府。”他身后的衙役立刻上前,试图抢夺案头的帛图与竹简。
林宇横臂拦住,目光如炬:“且慢。冯大人的公文虽盖着礼部公章,可这编号......”他指尖轻点文书角落的朱砂印记,“礼部于天启三年便改用新编号规制,而此章仍沿用万历旧制。莫非......”话音未落,冯远的脸色瞬间阴沉,袖口下的手悄然握紧。
“林大人莫要血口喷人!”冯远强作镇定,“不过是文书疏漏,岂能质疑圣命?”他示意衙役强行收缴,“再敢阻拦,便是抗旨不遵!”现场气氛剑拔弩张,盐卫们纷纷抽出佩刀,将林宇与苏瑶护在中间。
混乱间,苏瑶突然惊呼:“地动仪!”众人转头望去,只见两名衙役正试图拆卸改良后的地动仪,声波记录竹简散落一地。林宇心头一紧——这些数据不仅记录着湖底异动的频率,更暗藏着与矿洞汞合金、南洋贡木的关联线索。若被销毁,所有调查将功亏一篑。
“冯大人对湖底阴影区域似乎格外上心。”林宇俯身捡起竹简,语气带着试探,“方才您的随从多次试图破坏声呐装置,莫非......”他故意顿住,观察冯远的反应。果然,对方瞳孔微缩,嘴角不易察觉地抽搐了一下。
“本官职责所在,自然要确保文物安全。”冯远冷笑,“倒是林大人,私藏前朝贡木碎片,还伪造检测数据,该当何罪?”他扬了扬手中的物证匣,金丝檀木碎屑在雨中泛着冷光,“不如随我回衙门,好好‘解释’一番?”
就在僵持不下时,远处传来马蹄声。老盐头拄着拐杖,在赵莽的护送下匆匆赶来。赵莽瞥见冯远腰间的玉牌,眼神瞬间锐利——那玉牌边缘的蟒纹雕刻,竟与他在京城幻象中蟒袍官员的纹饰如出一辙。
“且看这是什么。”老盐头从怀中掏出一卷泛黄的密档,“万历年间工部贡木失踪案卷宗,其中记载:当年剩余金丝檀木,正是交由‘江南某巡查使’暂管。”他直视冯远,“冯大人祖籍江南,又对贡木如此熟悉,不知作何解释?”
冯远的脸色骤变,猛地挥手:“一派胡言!给我拿下!”衙役们蜂拥而上,却被赵莽率领的盐卫拦住。混战中,一枚青铜印鉴从冯远袖中掉落,林宇眼疾手快捡起,印面赫然刻着“白鳞卫”三字——与老盐头在矿洞发现的半截玉佩残文,“鳞在朝堂”不谋而合。
“原来冯大人就是‘白鳞大人’。”林宇举起印鉴,冷笑,“伪造公文、销毁证据、意图掩盖湖底秘密......究竟是想守护什么?是百年前的龙宫秘道,还是更可怕的阴谋?”
冯远自知败露,突然掏出一枚烟雾弹掷向地面。刹那间,营地浓烟弥漫,等众人视线恢复时,冯远与部分衙役早已消失不见。林宇望着泥泞地面上的马蹄印,发现它们竟朝着湖心岛方向延伸。他握紧龙头棍,眼神坚定:“追!这一次,绝不能再让他们得逞!”
夜色渐浓,太湖水面翻涌着不祥的暗潮。林宇等人沿着马蹄印追踪,却在芦苇荡深处发现了被遗弃的官服与马匹。更令人心惊的是,湖边插着半面残破的旗帜,褪色的蟒纹在雨中猎猎作响——这分明是皇家禁卫的标志。而此刻,湖心岛方向传来的齿轮转动声愈发清晰,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大的危机,正在黑暗中悄然逼近......
暴雨拍打着林府老宅的窗棂,林宇跪坐在父亲生前的书房里,烛火在穿堂风中摇曳不定。檀木匣中的遗物散发着陈旧的墨香,泛黄的宣纸、磨损的罗盘,还有那枚刻着“钦天监”字样的铜印——父亲作为前任地动监测使,毕生都在与大地的秘密打交道,却在五年前的一场“意外”中葬身火海。
指尖触到最底层的羊皮卷时,林宇的手突然顿住。展开的瞬间,一幅用朱砂绘制的太湖地图跃入眼帘。蜿蜒的湖岸线旁,密密麻麻标注着水文数据,湖心岛附近赫然画着三个猩红的大字:“龙渊窟”。更令人心惊的是,地图上延伸出蛛网般的地下通道,末端用朱笔重重写下“擅入者死”,字迹力透纸背,仿佛书写者曾在此处目睹过什么恐怖景象。
“这不可能......”苏瑶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,她凑近地图,声音发颤,“这地下通道的走向,竟与卫星帛图上的几何阴影完全重合!还有这些机关符号......”她指着图中某处齿轮状标记,“是失传已久的墨家机关术,和矿洞青铜柱上的纹路如出一辙。”
林宇的太阳穴突突直跳,记忆突然如潮水般涌来。幼时某个雷雨夜,他曾撞见父亲在书房秘密绘制图纸,烛火映得父亲的影子在墙上扭曲,嘴里喃喃念着“龙渊窟不能重开”。那时的他只当是大人的呓语,此刻想来,父亲或许早已卷入这场横跨数十年的阴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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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看地图边缘。”苏瑶用镊子夹起一根银针,轻轻刮擦纸张边缘,“这里有被刻意涂抹的痕迹。”随着表层墨迹剥落,一行小字显露出来:“万历二十三年秋,奉命勘察......”字迹戛然而止,但最后的落款“冯某”二字,与冯远公文上的笔迹分毫不差。
窗外惊雷炸响,林宇手中的烛台险些跌落。冯远作为省文物局官员,为何会与父亲绘制的地图产生关联?更可怕的是,若这地图绘制于万历年间,那么署名的“冯某”,究竟是冯远本人,还是他的先祖?
“大人,赵统领传来急报!”一名盐卫冒雨冲入,“冯远的残余党羽在城西码头出现,他们运送的木箱里......有金丝檀木!”林宇霍然起身,羊皮地图在掌心攥出褶皱。父亲的意外死亡、冯远的突然出现、太湖下的千年秘道,所有线索在这一刻拧成一根寒芒——他的家族,或许从百年前就已深陷这场阴谋的漩涡。
“备马!”林宇将地图揣入怀中,转头对苏瑶道,“通知老盐头和赵莽,在湖心岛汇合。这次,无论要面对什么,我都要查清父亲的死因,还有......”他握紧腰间的龙头棍,“冯远家族与龙渊窟的百年纠葛。”
暴雨中,林宇策马狂奔。记忆里父亲临终前寄来的最后一封信,此刻在脑海中反复回响:“若有一日你见到龙纹与金丝交织之物,立刻离开京城。”那时他以为是父亲的胡话,如今才明白,那些藏在暗巷中的警告,早已预示了今日的危局。
当马蹄声接近太湖时,湖心岛方向突然腾起冲天火光。林宇勒住缰绳,望见湖面裂开蛛网状的波纹,某种古老的机关正在苏醒。羊皮地图上“擅入者死”的朱砂字迹在雨水中晕染,恍惚间竟化作父亲临终前被大火吞噬的面容。而在火光深处,一个身着蟒袍的身影若隐若现,手中把玩的玉佩泛着冷光——与冯远腰间的玉牌,有着同样的蟒纹雕刻。
秋雨如注,苏瑶的临时实验室里,铜制蒸馏器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,蓝色火焰诡异地熄灭。她慌忙扑向检测台,却见改良后的光谱分析仪指针疯狂摆动,记录竹简上的波形扭曲成一团乱麻。这已是本周第三次设备失灵,前两次分别毁掉了火药成分对比数据与金丝檀木的碳十四检测结果。
“苏姑娘!样品库......”助手的惊呼从门外传来。苏瑶转身冲向库房,檀木柜的铜锁被人用精巧的机关术打开,存放着暹罗铜币、汞合金残片的琉璃瓶不翼而飞,只在案头留下半枚沾着水渍的脚印——纹路与冯远昨日匆忙离去时,在营地泥地里留下的靴印如出一辙。
监控帛卷缓缓展开,荧荧磷火映照出骇人的画面:子夜时分,三名身着省文物局制服的黑影翻过高墙,面罩下露出的眼睛闪烁着冷光。他们熟稔地绕过苏瑶精心布置的机关陷阱,甚至对着隐藏的铜镜挑衅地举起匕首。当画面定格在其中一人腰间晃动的玉牌时,苏瑶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——那半露的蟒纹,与冯远的贴身信物别无二致。
与此同时,赵莽率领的暗哨传回急报。冯远的官邸灯火通明至凌晨,有衙役偷听到激烈的争吵声穿透雨幕:“那些数据必须毁掉!一旦让钦天监......”“上头怪罪下来,你我都得死!”紧接着是文件撕碎的声响,和重物砸在地面的闷响。
林宇摩挲着父亲留下的朱砂地图,烛火将“龙渊窟”三字染得血红。书房外,老盐头正用放大镜比对冯远公文的笔迹与地图落款,沙哑的声音透着寒意:“这运笔的顿挫,绝不是巧合。只怕从百年前开始,冯家就在谋划着什么。”
“苏姑娘,有发现!”一名盐卫举着半片焦黑的竹简冲进来。那是从冯远官邸外的下水道打捞上来的,残留的字迹拼凑出关键信息:“......启动时辰将至,需借‘白鳞卫’之手......”林宇的目光扫过“白鳞卫”三字,想起冯远掉落的青铜印鉴,后颈泛起阵阵凉意。
雨势愈发滂沱,湖心岛方向传来沉闷的轰鸣,仿佛古老的巨兽正在挣脱锁链。苏瑶突然抓起桌上的铜尺,在沙盘上划出诡异的弧线:“设备失灵不是意外!那些干扰源的频率,与地动仪监测到的湖底震动完全一致。有人在用某种声波装置,既破坏我们的检测,又在为水下机关充能!”
话音未落,窗外传来密集的马蹄声。赵莽浑身湿透地闯入,手中攥着截染血的布条:“城西黑市出现了金丝檀木碎片,卖家被灭口前,只来得及说‘龙渊窟的门要开了’......”他的眼神扫过林宇怀中的地图,瞳孔骤然收缩——布条上的暗纹,竟与地图边缘的防伪标记如出一辙。
林宇握紧龙头棍,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在地图的朱砂字迹上,晕染出狰狞的血色。从父亲遗留的秘图,到冯远的疯狂阻拦;从消失的检测样品,到湖底传来的异动,所有线索编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。而在网的中央,那个蛰伏百年的秘密即将破土而出,裹挟着足以颠覆朝堂的惊涛骇浪。
“备船。”林宇将地图小心收好,望向雨幕中隐约可见的湖心岛,“这次,我们要赶在‘白鳞卫’之前,揭开龙渊窟的真相。无论对面是百年前的亡魂,还是当今朝堂的权孽——”他的声音被惊雷劈碎,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杀意,“都别想挡住我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