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传统声呐会被共振场干扰。"她突然抓起一根折断的芦苇,在泥地上画出复杂的公式,"但不同频率的水波叠加时,会产生干涉条纹。就像......"话音未落,她突然将声波探测器沉入水中,快速切换着不同频段。水面上的涟漪开始呈现出诡异的网格状,某些区域的波纹甚至逆向流动。
赵莽盯着泥地上逐渐清晰的干涉图案,后颈泛起细密的冷汗。七处红点连成的曲线,竟与三天前地质队送来的水下断层图完全重合。那些隐藏在湖底数百年的地质裂缝,此刻正随着声波共振微微震颤,如同蛰伏的巨兽被唤醒。"他们要撕裂湖底。"沈清荷的声音发颤,"这些爆炸点的深度计算得太精准了,每一处都在断层应力最薄弱的位置。"
防爆队紧急调用的水下机器人传回实时画面:湖底的青铜编钟群正在发生微妙变化,钟体表面的铭文缝隙渗出黑色黏液,顺着断层线缓缓蔓延。沈清荷突然抓住技术员的手腕:"把所有探测器调成编钟的基频!"当仪器频率调整完毕的瞬间,水面突然沸腾般翻涌,无数气泡沿着断层线喷涌而出,在月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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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逆波测距法成功了!"她将平板电脑转向众人,屏幕上三维成像的湖底结构正在实时更新。七处爆炸点的深度数据精确到厘米,最深处的装置竟埋设在断层交汇的核心区域。赵莽注意到每个爆炸点周围都环绕着特殊的声波屏障,那些由镜面残片与青铜锁链构成的装置,正以某种古老的频率旋转,将水下声呐的探测波全部反弹。
夜色愈发深沉,湖心岛的青铜镜阵突然集体转向。沈清荷盯着无人机传回的画面,瞳孔猛地收缩:"镜面角度变了!它们在计算月相......"话音未落,十二面铜镜同时将月光聚焦成七道光柱,笔直刺入湖底的断层区域。湖面上的干涉条纹开始疯狂扭曲,探测器发出刺耳的蜂鸣——那些埋设在断层线的爆炸装置,正在月光与声波的双重作用下逐渐激活。
"必须抢在断层崩裂前拆除装置!"赵莽抓起防爆服,却被沈清荷拦住。女研究员将重新校准的探测器塞进他手里:"普通排爆设备没用,这些装置的触发机制是声波共振。"她调出平板电脑上的波形图,七组不同频率的声波正在形成致命的谐波组合,"我们要找到能中和这些频率的'反声波',就像......"
远处传来沉闷的轰鸣,第一处爆炸点的位置泛起猩红的水花。沈清荷看着逐渐变形的水下地形图,那些代表断层的红线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。她突然抓起地质队的勘探报告,在某页标注着"甲烷富集区"的段落重重圈画:"如果湖底断层完全崩裂,释放的甲烷气体会......"
第二声爆炸打断了她的警告。冲天的火柱照亮整个湖面,青铜编钟群发出撕裂耳膜的长鸣。沈清荷将最后一台探测器沉入水中,显示屏上跳动的波形终于出现了微弱的突破口——在某段特殊频率的干扰下,其中一处爆炸装置的共振场出现了细微紊乱。她扯住赵莽的手臂,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:"就现在!用这个频率制造反声波,或许还能......"
第三声爆炸掀起的巨浪扑向岸边,将剩下的话语彻底吞没在翻涌的血红色湖水之中。
暮色将湖面染成血色时,老船匠李阿水拄着乌木拐杖颤巍巍走来。他佝偻的脊背裹在褪色蓝布衫里,浑浊的瞳孔突然死死盯着湖心岛方向,枯枝般的手指剧烈抖动:“七十年前...也是这样的怪声,日本人的铁船刚靠近湖心,就被黑水卷进湖底。”他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,带着铁锈味的沙哑。
赵莽注意到老人脖颈处蜿蜒的疤痕,那形状竟与青铜镜上的云雷纹如出一辙。当李阿水展开布满老茧的手掌,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——掌心赫然烙着个古朴的铜镜符号,边缘焦黑的痕迹明显是高温灼烧所致。“那年我才十岁,跟着父亲在岸边躲日本人。”老人的目光穿透虚空,仿佛回到了战火纷飞的年代,“他们用炸药炸开冰层,从沉船里捞出了青铜镜,镜面映出的根本不是人,是张长满鳞片的脸!”
沈清荷的手指突然悬在平板电脑上方。她快速调出爆炸装置的3D建模图,将李阿水掌心的符号放大比对。当两个图案完全重合的瞬间,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:“这些镜面符号不是装饰,是某种封印咒文!”她将现场采集的磷粉样本推到显微镜下,淡紫色结晶间隐约浮现出细小的符文,与老人掌纹里的符号如出一辙。
赵莽翻开泛黄的县志,1945年的记载被水渍晕染得模糊不清:“七月初七,倭人凿冰取宝,湖面突现黑龙,船毁人亡...”他的手指停在“镇邪法器”四字上,联想到祠堂里青铜镜上的卦象,突然意识到那些看似杀人的机关,或许原本是用来镇压湖底某物的。
深夜,李阿水在临时安置点突然惊厥。老人攥着赵莽的手腕,指甲深深掐进皮肉:“不能让铜镜聚齐...龙棺要醒了!”他浑浊的眼睛里泛起诡异的青光,“当年活下来的日本人在我掌心烙下印记,说这是‘引魂咒’,只要铜镜阵完成,所有见过符号的人都会...”话音未落,老人的瞳孔骤然扩散,脖颈处的云雷纹疤痕渗出黑血。
沈清荷在老人衣兜里发现半张泛黄的照片。画面里穿着日军制服的人站在破冰船旁,脚下堆放着青铜镜残片,背景中冰面裂缝里隐约可见巨大的鳞片阴影。照片背面用日文写着:“镜阵启动日,便是龙棺现世时。”她突然抓起地质勘探报告——镜湖下方的甲烷富集区,在断层图上的轮廓竟与传说中的龙形完全吻合。
当第七声钟鸣穿透夜空,湖心岛的十二面铜镜同时迸发出刺目青光。赵莽望着湖面逐渐浮现的巨大阴影,终于看清那些青铜编钟组成的不是北斗七星,而是盘绕的龙身。沈清荷的探测器突然发出尖锐警报,湖底传来的震动频率开始与李阿水掌心的符咒共鸣,整片湖水泛起珍珠母贝般的虹彩。
“他们不是要摧毁湖底,是要唤醒它!”沈清荷扯着赵莽后退,脚下的地面传来规律的震颤,“日本人当年失败,是因为没凑齐十二面镇邪镜。现在...”她的声音被巨大的轰鸣声吞没,湖底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,青铜编钟的音律突然转为诡异的镇魂调。李阿水掌心的符咒开始发烫,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空中,而湖心的水面下,某个巨大的存在正在缓缓睁开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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警戒线外的人群突然骚动起来,五六个"渔民"模样的壮汉肩扛渔网,故意往防爆队员身上撞去。赵莽刚要上前维持秩序,余光瞥见其中一人腰间露出半截焦黑的引线——正是今早现场采集的爆炸残留物。"拦住他们!"他大喊一声,带队追进芦苇荡。
泥地里的脚印突然消失在一处废弃渔棚前。赵莽踹开摇摇欲坠的木门,腐木气息扑面而来。角落里蜷缩着个黑衣人,正将证物袋往嘴里塞。两人缠斗间,对方袖口滑落一枚玄铁令牌,"镜渊司"三个篆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黑衣人突然咬破口中毒囊,赵莽只来得及看清他脖颈处与李阿水相似的云雷纹刺青,尸体便已僵直。
沈清荷举着手电筒赶到时,现场只剩散落的渔网和沾血的令牌。她蹲下身用镊子夹起半片鱼鳞状物体:"这不是普通金属,成分和青铜镜一样,但密度更高。"她将样本放进便携式检测仪,屏幕上跳出的元素图谱让两人同时变色——里面竟含有放射性物质,与二十世纪日本秘密实验的记录高度吻合。
山巅的冷风吹得望远镜支架微微摇晃。玄衣女子放下青铜镜,镜片上的卦象随着她的动作流转变幻。她望着湖岸闪烁的警灯轻笑一声,指尖划过腰间悬挂的十二枚铜镜吊坠。当赵莽带队追到半山腰时,只看到崖边残留的朱砂符咒,符咒中央画着与"镜渊司"令牌相同的纹路,此刻正在自行燃烧,灰烬被风卷向湖心岛方向。
次日清晨,警局证物室突然断电。值班警员昏迷前只记得,几个穿白大褂的"技术人员"拿着伪造的调令,声称要转移爆炸物样本。赵莽调取监控时,发现所有录像资料都被替换成了空白画面,唯有档案室门缝里塞着张泛黄的日文照片——七十年前的破冰船上,站着与昨夜黑衣人刺青相同的日本军官,他身后站着个戴面纱的女子,手中握着的青铜望远镜与今晨山巅所见如出一辙。
沈清荷在地质队的旧档案里找到更惊人的线索。1945年日本关东军曾在镜湖周边建立秘密基地,实验项目栏写着"龙息计划",负责人署名处赫然盖着"镜渊司"的朱印。她将泛黄的图纸铺在桌上,发现当年设计的地下工事,与现在湖底的青铜编钟阵列布局完全一致。
深夜的镜湖泛起幽蓝荧光,十二面铜镜再次转向天空。玄衣女子站在湖心岛祠堂顶端,手中的青铜镜突然发出龙吟般的嗡鸣。湖底传来锁链断裂的巨响,沈清荷的声波探测器疯狂报警——那些本该被偷走的爆炸残留物,此刻正在湖底不同位置同时激活,与"镜渊司"令牌产生共振。赵莽握紧手中的玄铁令牌,发现背面不知何时浮现出细密的卦象,正与湖面上逐渐成型的北斗星阵遥相呼应。
山脚下,更多黑衣人戴着刻有"镜渊司"的面罩潜入警戒线。他们手中的武器并非枪支,而是造型古朴的青铜弩箭,箭镞上泛着磷火般的幽光。玄衣女子望着湖面裂开的血红色缝隙,嘴角勾起冷笑:"七十年了,龙棺该重见天日了。"她举起望远镜,镜片中的卦象突然化作实质,朝着湖底的黑暗深处投射出一道光柱。
第三章:秘图惊现
暴雨倾盆的深夜,赵莽蜷缩在老宅昏黄的台灯下,檀木匣里的樟脑气息混着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。这是父亲去世后他第一次鼓起勇气整理遗物,褪色的军装、泛油光的老照片,还有那个始终锁着的神秘木匣。当他用父亲遗留的铜钥匙打开暗格,半幅地图顺着丝绒衬布滑落,泛黄的宣纸上,朱砂绘制的蛟龙缠绕着青铜古镜,鳞片间渗出暗红的颜料,仿佛干涸的血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