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:暗流未息
暴雨停歇后的镜渊湖,宛如一头蛰伏的巨兽,水面翻涌着诡异的暗绿色涟漪,仿佛是它尚未平息的呼吸。空气中弥漫着潮湿而腥甜的气息,让人不寒而栗。赵莽拄着那根变形的龙头杖,伫立在湖岸。龙头杖上的鳞片纹路似乎都在微微颤动,仿佛在感应着某种未知的力量。他破损的防护服下,伤口仍在隐隐作痛,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刺痛,但此刻他的眼神却无比坚定,紧盯着湖面。
沈清荷蹲在岸边,手中的地质雷达发出持续不断的尖锐蜂鸣,那声音仿佛是来自地狱的警告。屏幕上的能量读数在红色警戒区疯狂跳动,仿佛随时都会冲破界限。“不对劲。”沈清荷拧紧眉头,将数据投影在空中,幽蓝色的光芒映照在她苍白的脸上。“虽然摧毁了周天星斗阵,但湖底的能量场不仅没有减弱,反而在以一种诡异的频率持续震荡。”她的指尖在虚拟屏幕上快速滑动,调出三维建模图。镜渊湖底的地脉网络如同燃烧的血管,红色的能量流正朝着某个未知方向汇聚,画面诡异而震撼。
赵莽的玉佩突然变得滚烫,烫得他胸口生疼。他按住胸口,望向湖面中央。龙棺虽然已经重新闭合,但隐约能看到水下透出的幽蓝光芒,比之前更加深邃诡谲,仿佛是一只来自远古的眼睛在凝视着他们。“就像......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。”他喃喃道,记忆中父亲日记里的记载突然涌上心头——“龙棺非棺,乃囚魂之所”。那泛黄的纸张上,父亲用颤抖的笔迹写下的这句话,此刻在他脑海中不断回响。
沈清荷站起身,将地质雷达背在身后,目光同样投向湖面中央。“我们得下去看看。”她的声音冷静而果断,但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。赵莽握紧龙头杖,点了点头。两人穿上潜水装备,缓缓踏入冰冷的湖水。
湖水如同一只冰凉的手,从四面八方包裹住他们。随着不断下潜,周围的光线越来越暗,只有头灯发出的光束照亮前方。幽蓝的光芒在远处若隐若现,仿佛在引诱着他们。突然,沈清荷抓住赵莽的手臂,指向前方。在光束的边缘,一个巨大的黑影缓缓游动,那轮廓不像是任何已知的生物,更像是一个来自远古的怪物。
赵莽和沈清荷屏住呼吸,小心翼翼地靠近。当他们终于看清那黑影时,不禁倒吸一口凉气。那是一具巨大的骸骨,骨骼上布满了奇异的纹路,散发着微弱的光芒。骸骨的头部,有一对巨大的角,形状宛如传说中的龙角。“这难道是......”沈清荷的声音在水下显得有些模糊,但震惊之情却溢于言表。
就在这时,骸骨突然发出一阵震动,周围的湖水开始剧烈波动。幽蓝的光芒大盛,龙棺的轮廓在光芒中若隐若现。赵莽和沈清荷被水流冲得东倒西歪,但他们仍死死盯着龙棺的方向。只见龙棺表面的纹路开始流转,仿佛有生命一般。一道裂缝从龙棺中间缓缓裂开,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,将两人不由自主地吸了过去。
在即将被吸入龙棺的瞬间,赵莽用龙头杖抵住龙棺边缘,沈清荷则迅速拿出随身的仪器,试图分析龙棺内的能量。然而,仪器刚一靠近,就冒出浓烟,彻底报废。“不行,这里的能量太强大了。”沈清荷喊道。但赵莽却没有退缩,他咬了咬牙,用力一撑,带着沈清荷进入了龙棺。
龙棺内一片漆黑,只有头顶上方有一颗散发着幽蓝光芒的珠子,照亮了周围。在珠子的下方,是一具石棺,石棺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。赵莽走近石棺,玉佩的温度越来越高,几乎要将他灼伤。他伸手触摸石棺上的符文,突然,符文亮起红光,石棺缓缓打开。
石棺内躺着一具身穿古老服饰的尸体,尸体面容栩栩如生,仿佛只是在沉睡。在尸体的胸口,插着一把古朴的剑,剑柄上镶嵌着一颗与头顶珠子相似的宝石。就在赵莽想要进一步查看时,尸体的眼睛突然睁开,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尸体身上爆发出来,将赵莽和沈清荷击飞出去……
京城的夜色浓稠如墨,鎏金兽首衔环门缓缓闭合,隔绝了朱雀大街的喧嚣。烛光在紫檀木书案上摇曳,将老者官服上的仙鹤补子映得忽明忽暗。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抚过墙上那幅《镜渊山水图》,指尖停在画中瀑布处——水流看似自然倾泻,实则暗藏北斗七星的轨迹,而云雾的褶皱里,更藏着只有少数人能读懂的密文。
"大人,赵莽和沈清荷暂时阻止了百里苍,但龙棺的异动已经引起各方关注。"黑衣人单膝跪地,面罩下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冷意。窗外的梆子声恰好敲过三更,更漏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。
老者端起鎏金茶盏,茶汤表面浮沉着几片碧螺春,氤氲热气模糊了他眼角的皱纹。"无妨。"茶盏与青瓷盏托相碰,发出清脆声响,"百里苍不过是弃子。真正的棋局,才刚刚开始。"他转身时,官服下摆扫过案头的漕运图,地图上用朱砂标记的航线蜿蜒如血色脉络,"通知下去,密切监视镜渊湖的动静。另外,加快漕运线路的布局,等拿到镜渊核心控制器,整个天下的漕运命脉都将掌握在我们手中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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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,在山水画上投下斑驳树影。老者望着画中那抹似真似幻的镜渊湖,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容。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,惊起寒鸦数只,羽翼划破夜色,仿佛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。
三百公里外的镜渊湖临时营地,煤油灯在帐篷内散发着昏黄的光。沈清荷将从百里苍据点缴获的全息芯片插入分析仪,蓝光在她疲惫的面容上流转。当密密麻麻的名单投影在空中时,她的瞳孔骤然收缩——数十个名字中,赫然出现数位掌管漕运、水利的朝廷命官。
"这些人表面上掌管漕运、水利,实际上都在暗中支持镜渊门的革新派。"她调出官员资料,全息屏幕上浮现出他们的履历与画像,"更诡异的是,他们每个人的书房里,都挂着同一幅山水画。"她将画像逐一排列,放大画像背景,果然在每个官员身后都能看到那幅似曾相识的《镜渊山水图》。
赵莽擦拭着龙头杖上的水渍,破损的防护服还在渗出丝丝血迹。他盯着屏幕上不断闪烁的红点,那些代表着官员的坐标,竟与漕运线路图上的关键节点完全重合。"看来我们摧毁的周天星斗阵,不过是他们庞大计划的冰山一角。"他忽然想起父亲日记里夹着的半张残图,图上标记的神秘符号,与山水画中的密文竟有几分相似。
沈清荷调出卫星云图,镜渊湖区域正被一团诡异的能量场笼罩,而千里之外的京城,相同频率的波动正在某些宅邸间传递。她突然抓起地质雷达,重新分析之前在龙棺内采集的数据:"你看!这些能量波动的频率,和漕运船只的调度时间完全吻合。他们恐怕是想用镜渊湖的神秘力量,控制整个漕运网络。"
营地外传来阵阵异响,守夜士兵的惊呼声打破了夜的寂静。赵莽抄起龙头杖冲出门外,只见湖面方向腾起幽蓝光芒,数十艘绘着奇怪符文的漕船正朝着湖心集结。沈清荷紧随其后,将分析仪对准船队:"不好!他们正在用漕船构建新的能量阵,一旦完成,整个镜渊湖的力量都会被引向京城!"
此时的京城书房内,老者望着山水画中渐渐发亮的密文,脸上笑意更浓。他拿起朱砂笔,在漕运图上重重画下一笔,窗外的寒鸦群突然躁动起来,扑棱棱的振翅声惊破了深夜的死寂。一场关乎天下命脉的暗战,正在暗处悄然展开。
赵莽的手指抚过父亲日记里褪色的墨迹,泛黄纸页间似乎还残留着旧时光的气息。当他的目光落在那行批注上时,心脏猛地收紧。"山水藏秘,星斗为引,寻龙问渊,核心所依。"他喃喃念出这些文字,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。抬头望向沈清荷投影出的山水画,画中河流的走势与父亲日记里的草图竟如出一辙。
"这不可能是巧合。"赵莽的声音沙哑,"我父亲一生都在研究镜渊湖的秘密,他一定发现了什么。"他小心翼翼地翻动日记,在夹层里找出一张半透明的油纸,上面用朱砂绘制着复杂的星象图。当他将这张图与山水画重叠时,镜渊湖的位置恰好对应着星图的中心。
沈清荷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。"快!把这些数据导入计算机!"她迅速操作着终端,全息屏幕上的图像开始飞速旋转重组。就在此时,赵莽手中的龙头杖突然剧烈震动起来,杖身的龙纹泛起刺目的金光,直指北方天际。那光芒如此强烈,仿佛要穿透帐篷射向天空。
"北方?"沈清荷皱眉调出卫星地图。画面切换的瞬间,两人都倒吸一口冷气。在千里之外的朔方郡,一片原本普通的湖泊之上,正缓缓升起与镜渊湖如出一辙的青铜镜阵。那些巨大的青铜镜表面流转着幽蓝光芒,排列成某种神秘的阵型,在夜色中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