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雨将运河堤岸浇成泥浆,赵莽怀中的青铜密钥硌得肋骨生疼。身后传来轮胎碾过碎石的轰鸣,三辆黑色越野车呈品字形包抄而来,车顶架着的重机枪在闪电中泛着冷光。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,将便携式声波发射器抵在堤岸的青铜水纹灯柱上——这些看似装饰的古灯,实则是漕船机关的分布式终端。
"赵教授!魏崇启动了备用共振场!"江雪的尖叫混着电流杂音从对讲机传来,"他要强行激活龙枢!"话音未落,越野车的探照灯已将赵莽笼罩,子弹擦着耳边飞过,击碎身后的灯柱。千钧一发之际,他将密钥插入灯柱凹槽,古老机关发出齿轮咬合的轰鸣,河道深处传来巨兽苏醒般的咆哮。
运河水面突然沸腾,银色汞合金与浊浪翻涌交织。赵莽根据《河防秘录》的星图方位,在手机上快速输入声波频率。下一秒,河道中央炸开直径百米的漩涡,十二道水纹如巨蟒腾空而起,将追兵的越野车卷入洪流。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中,他看到魏崇的亲信在车顶挥舞着刻满水纹的短刀,最终被浪头拍进漆黑的河底。
然而喘息未定,林夏的呼叫让赵莽血液凝固:"江雪的监测站遇袭!我们赶到时...所有数据硬盘都被强磁脉冲格式化了!"卫星画面显示,原本实时更新的运河水位图变成一片雪花,十二道水闸的控制界面全部显示"离线"。赵莽握紧拳头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——失去水力数据,他们将无法预判龙枢装置的能量阈值。
"是青铜面具人带队。"林夏发来现场照片,满地狼藉的机房里,破碎的显示屏映着监控录像的残影。画面中,戴着漕船同款青铜面具的神秘人正将汞合金溶液浇在服务器上,飞溅的液体在地面腐蚀出狰狞的坑洞。赵莽放大照片,发现对方腰间悬挂的令牌与魏家祖祠的机关如出一辙,而袖口露出的刺青,竟是龙枢装置的核心结构图。
暴雨愈发猛烈,赵莽望着重新归于平静的运河,突然意识到魏崇的真正意图。对方放任他用密钥启动漕船机关,就是要消耗监测站的运算资源,再趁虚而入摧毁数据中枢。现在龙枢装置的能量场每分每秒都在失控,而他们连最基础的水位变化都无法掌握。
"必须重建数据链!"赵莽冲向备用指挥车,"调用卫星红外成像,用古代星图坐标校准水位!"江雪的声音带着哭腔传来:"来不及了!魏崇的工程船在十二道水闸同时投放了声波增幅器,能量场已经突破临界值的70%!"话音未落,远处传来沉闷的轰鸣,第七道水闸的混凝土结构出现蛛网般的裂痕,浑浊的河水开始漫过堤岸。
林夏的怒吼从对讲机炸响:"魏崇的无人机群正在集结!他们要轰炸剩下的监测点!"赵莽看着战术平板上密密麻麻的红点,突然想起老闸头残页中的记载:"龙枢怒,九河泣,唯有定水神针能镇乾坤。"他摸向怀中的青铜密钥,发现钥匙表面的云雷纹正在发烫——这或许是找到神针的最后线索。
运河水面突然掀起数十米高的巨浪,魏崇的全息投影出现在浪尖。青铜面具在闪电中裂开狰狞的笑:"赵教授,当数据湮灭,你手中的密钥不过是废铁!"话音未落,三架武装直升机从云层中俯冲而下,导弹发射的尾焰照亮了赵莽苍白的脸。他握紧密钥,对着汹涌的河水大喊:"江雪!用漕船机关制造次声波屏障!我们去镇河古塔!"
暴雨、枪声与机械轰鸣交织成末日图景,赵莽在泥泞中狂奔。他知道,这场抢夺战的胜负,不仅关乎密钥的归属,更决定着整个华北平原的存亡。而当务之急,是在魏崇彻底摧毁数据防线前,找到传说中的定水神针。
服务器机房的应急灯将江雪的影子拉得扭曲变形,她死死盯着重新启动的监测屏幕,冷汗顺着下颌滴落在键盘上。十二道水闸的三维模型在界面上诡异地闪烁,本该呈绿色的"防洪模式"指示灯全部转为刺目的猩红——每个闸口的开合参数都被篡改,蓄水闸门的开度被强行调至最大,而至关重要的泄洪通道却显示"系统锁定,权限不足"。
"这不可能..."技术员小陈的声音带着哭腔,"我们明明刚用三重密钥完成系统恢复!"江雪的手指在操作日志里疯狂翻找,篡改记录的时间戳精确到毫秒,所有指令都披着水利部官方系统的外衣,连数字签名都完美无瑕。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,这些操作竟遵循着《河防秘录》中"蓄水困龙"的古法——当十二道水闸同时蓄水,运河水位将在十二小时内漫过所有堤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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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讲机突然响起刺耳的电流声,林夏的怒吼穿透杂音:"第三、第五水闸的控制系统彻底瘫痪!闸门正在不受控上升!"江雪调出卫星云图,原本平缓的河道已经泛起危险的涟漪,被强制蓄水的河段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。她抓起电话打给防汛指挥部,却被告知所有应急响应系统都收到了"工程检修,禁止干预"的虚假指令。
"是那个神秘IP!"赵莽突然推门而入,雨水顺着衣角滴落在地。他将追踪到的网络地址投影在墙面,几十个跳动的红点组成诡异的星图图案——正是漕船机关启动时的能量分布轨迹。"魏崇用古代星象学重构了网络攻击路径,每个IP都是精心伪装的节点。"赵莽的指尖划过其中一个地址,"看这个,表面是水文监测站,实际..."
话未说完,整个机房的灯光突然熄灭。备用电源启动的间隙,江雪感觉有冷风贴着脖颈掠过。当应急灯重新亮起时,操作台上赫然出现半块浸着水渍的硬盘,表面刻着漕船同款的水纹符号。插入电脑的瞬间,屏幕弹出加密界面,跳动的光标旁闪烁着一行嘲讽的提示:"想要参数?来龙枢核心取吧。"
"他们在钓鱼!"赵莽一拳砸在桌上,"只要我们靠近漕船,整个能量场就会彻底失控。"但江雪已经开始破解硬盘,她的瞳孔映着飞速滚动的代码:"等等,这些加密算法...和老闸头残页上的咒文韵律一致!"当最后一个密钥被解开,屏幕上跳出的不是参数列表,而是实时监控画面——戴着青铜面具的人正在漕船内部调试巨型汞合金装置,背景里的倒计时显示着"11:59:59"。
林夏的声音突然带着哭腔传来:"下游群众疏散进度只完成40%,但第七水闸的水位已经超过警戒值!"江雪疯狂敲击键盘,试图强行修改参数,却触发了隐藏的自毁程序。整个监测系统开始蓝屏,弹出无数个写着"水龙归位"的对话框。赵莽抓起《河防秘录》残卷,在"机巧连环,破而后立"的批注下,发现了半行被茶水晕染的小字:"十二枢机,逆调者死"。
"我们不能按常规破解!"赵莽突然扯断领带,将残页上的星图拓印在白板上,"魏崇篡改参数用的是《河图洛书》的生克之理,我们就用五行相克的顺序反向操作!"江雪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发抖,按照他的指示输入新的指令。当第十二个参数确认的瞬间,所有水闸模型突然剧烈震颤,锁定的泄洪通道却依然纹丝不动。
卫星画面中,运河水面泛起诡异的银色漩涡。漕船方向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,倒计时跳至"09:59:59"。江雪望着依旧鲜红的警报灯,突然想起硬盘里监控画面的细节——青铜面具人调试装置时,曾用某种频率的声波激活过控制台。她抓起声波发生器,将频率调至与漕船机关相同的波段,对着操作台大声喊道:"赵教授!赌一把!用声控破解数字密码!"
暴雨拍打着机房的玻璃,声波与代码在虚空中激烈碰撞。当第一个泄洪通道终于开始缓慢开启时,赵莽和江雪对视一眼,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劫后余生的恐惧。但他们知道,这场与时间赛跑的博弈远未结束,那个藏在神秘IP后的黑手,正等待着下一次致命的突袭。
暴雨如注,赵莽顶着狂风撞开魏家祖祠斑驳的朱漆大门。腐朽的木门发出垂死的呻吟,扬起的灰尘里,供奉着魏氏先祖牌位的祭台在闪电中泛着冷光。他握紧怀中的青铜密钥,目光扫过祠堂中央那尊熟悉的青铜鼎——正是此前藏有残页的关键机关。
"小心!"对讲机里江雪的惊呼迟了半步。青铜鼎突然发出刺耳的齿轮转动声,八道暗槽同时开启,腐蚀性液体如毒龙般喷射而出。赵莽就地翻滚,青砖地面接触到液体的瞬间便腾起白烟,蚀出狰狞的深坑。还未等他起身,墙壁上的浮雕竟活了过来,手持青铜戈的武士雕像从墙面剥离,金属关节发出咔咔声响,将他团团围住。
汗珠混着雨水滑进赵莽的眼睛,他举起青铜密钥试图寻找机关破绽,却发现密钥表面的云雷纹正在发烫。记忆突然闪回父亲书房里那张泛黄的照片——年轻时的父亲站在祖祠门前,手中握着同样的密钥,眼神里满是警惕。"这些机关...是父亲当年就研究过的!"他在心中嘶吼,反手将密钥插入最近的武士雕像凹槽。
刹那间,整个祠堂剧烈震颤。机械武士们的动作凝滞,青铜鼎也停止喷射毒液,开始缓缓旋转。赵莽趁机冲向祭台,却见鼎身裂开一道细缝,透出暗红的光。当他用力扳动鼎耳,鼎盖轰然开启,一具早已风干的尸体跌落在地——那是穿着水利工装的中年人,手中还死死攥着半卷带血的残页。
"爸!"赵莽瞳孔骤缩。尸体脖颈处的致命伤与记忆中父亲的下葬伤口完全吻合,而残页上"魏家阴谋,直指中枢"的血字还未完全干涸。他颤抖着展开残页,父亲的字迹在暴雨声中仿佛穿越时空:"魏家世代图谋重启龙枢,所谓'赎罪'不过是幌子。他们真正的目标...是掌控整个华夏水系的命脉!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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突然,祠堂顶部传来重物坠落的轰鸣。赵莽抬头,只见数十枚刻着水纹符号的青铜球从藻井中滚下,所到之处燃起幽蓝火焰。他抓起父亲留下的残页,发现背面画着复杂的星图,而星图中心的标记,正是祠堂地面的北斗七星浮雕。
"以星为引,以血为凭..."赵莽咬破手指,将鲜血滴在浮雕的天枢星位。古老的机关再次启动,地面裂开一道暗门,露出通向地底的青铜阶梯。阶梯两侧的壁灯自动亮起,照亮墙壁上令人毛骨悚然的壁画——明代魏氏先祖与洋人密会,手中捧着龙枢装置的设计图;民国时期,戴着礼帽的魏家人站在日军战舰旁,背景是正在挖掘的漕船遗址。
对讲机突然响起刺耳的杂音,魏崇的声音混着电流传来:"赵教授,欢迎来到真正的陷阱。你以为找到父亲的遗物就能翻盘?从你踏入祖祠的那一刻起,漕船的自毁程序就已经启动。"话音未落,地底传来沉闷的轰鸣,阶梯开始剧烈摇晃,幽蓝火焰顺着缝隙蔓延上来。
赵莽握紧青铜密钥和血书残页,朝着地底狂奔。他终于明白父亲为何用生命守护秘密——魏家的阴谋跨越百年,早已渗透到水利系统的核心。而此刻,他不仅要逃离这座死亡祠堂,更要在漕船爆炸前,破解龙枢装置的终极秘密。
暴雨依旧肆虐,祖祠在闪电中摇摇欲坠。赵莽的脚步声在黑暗的甬道中回响,父亲的血书在怀中发烫,前方等待他的,是比机关更可怕的真相,以及足以改写历史的终极对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