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：暗流未息

暴雨停歇后的运河笼罩在一层薄雾中，水面泛着细碎的银光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。赵莽靠在水文站残破的墙壁上，手里攥着那枚布满裂痕的青铜密钥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经历了与魏崇惊心动魄的对决，此刻的他却感受不到丝毫轻松。密钥表面的云雷纹黯淡无光，似乎也在无声诉说着这场战斗的惨烈。

江雪蹲在不远处，笔记本电脑的冷光映照着她疲惫的脸庞。连续高强度的工作让她双眼布满血丝，可键盘敲击声依然在空荡的建筑里格外清晰。她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跳动，试图从混乱的数据中找到新的线索。

"赵教授，你来看这个。"江雪突然开口，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不安。赵莽走过去，看见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码正在快速滚动。"魏崇的备份数据已经被加密传输到境外的服务器，地址在...在北冰洋的某个数据中心。"她调出卫星地图，在冰天雪地的极寒之地，一个红点正在闪烁。

赵莽皱起眉头，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后颈。他原本以为摧毁了发射器，危机就会结束，却没想到魏崇早有后手。更令人不安的是，这个神秘的数据中心远在千里之外，隐藏在人迹罕至的北冰洋，想要调查谈何容易。

他的目光扫过满地的狼藉。水文站的墙壁上，斑驳的水纹符号组成一个巨大的星象图，虽然与漕船的密码有相似之处，却更加复杂神秘。那些符号在晨光中若隐若现，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未被揭开的秘密。"这些符号...和我们之前破解的完全不同。"他用手指轻轻触碰墙壁，冰凉的触感让他清醒，"魏崇一定还有更大的计划。"

就在这时，林夏带着特警队员在清理现场，突然有人喊道："这里有发现！"赵莽和江雪快步走过去，只见一名队员从废墟中挖出一个防水硬盘，外壳上刻着漕船的标志。

"硬盘已经损坏，不过我可以尝试恢复数据。"江雪接过硬盘，眼中闪过一丝希望。她知道，这个硬盘里或许藏着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。但看着硬盘外壳上明显的灼烧痕迹，她也明白，数据恢复工作将会异常艰难。

赵莽看着手中的青铜密钥，又望向远处平静的运河。表面的宁静下，暗流正在悄然涌动。他想起父亲日记里未完成的线索，想起老闸头临终前欲言又止的话语，这些都在提醒他，这场与神秘势力的较量远未结束。

"林夏，安排人手对这里进行24小时监控。"赵莽转身对林夏说道，"江雪，辛苦你尽快恢复硬盘数据。我们不知道下一次危机什么时候到来，但我们必须做好准备。"

林夏点点头，立刻开始部署工作。江雪则小心翼翼地将硬盘放进专用设备箱，准备带回实验室进行修复。她知道，时间紧迫，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。

赵莽独自留在水文站，在晨光中仔细研究墙壁上的星象图。那些神秘的符号仿佛活了过来，在他眼前不断变幻组合。他试图将这些符号与《河防秘录》中的记载进行比对，却发现毫无头绪。但他坚信，只要找到其中的规律，就能揭开魏崇更深层的阴谋。

随着太阳渐渐升起，薄雾开始消散，运河重新恢复了往日的生机。货船的汽笛声远远传来，水面上泛起层层涟漪。然而，赵莽知道，平静只是暂时的。在北冰洋的数据中心里，在未知的地下暗河深处，更大的危机正在酝酿。

他握紧手中的青铜密钥，转身离开水文站。前方的道路充满未知与挑战，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。为了揭开六百年的秘密，为了阻止神秘势力的阴谋，他将义无反顾地走下去。而这枚布满裂痕的密钥，将继续陪伴他，在这场与时间赛跑的较量中，寻找最终的真相。

江雪腰间的水力报警器突然爆发出刺耳的尖啸，在临时指挥部的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。她脸色瞬间变得煞白，手指颤抖着打开监测设备，液晶屏幕上跳动的数据让她瞳孔骤缩："不可能..."她喃喃自语，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，"运河的水位很正常，但是...但是地下暗河系统出现了异常流量！"

赵莽几乎是冲过来的，他俯身盯着屏幕，卫星图像上，运河底部的地层深处，一个巨大的齿轮状暗河网络正在缓缓运转。那些蜿蜒的河道如同精密的齿轮纹路，而漕船遗址，恰好位于这个巨大齿轮的中心位置。暗红色的数据流在齿轮轮廓上闪烁，仿佛是某种远古机械的血管在跳动。

"这怎么可能？"赵莽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，感觉后背一阵发凉。作为水利考古专家，他参与过无数次运河探测，可如此庞大而复杂的地下暗河系统，竟然从未在任何探测记录中出现过。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魏崇最后癫狂的笑容，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，"我们之前的探测从未发现过这个暗河系统，它是什么时候形成的？"

林夏也凑了过来，看着屏幕上诡异的图像，眉头紧紧皱起："赵教授，会不会是魏崇他们在暗中搞鬼？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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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莽沉默了片刻，缓缓摇头："不，这个暗河系统的规模和精巧程度，绝非一朝一夕能够建成。魏崇或许知道它的存在，并且利用了它，但这个齿轮状的暗河网络...很可能从龙枢舟建造的时代就已经存在了。"他想起魏崇最后孤注一掷的疯狂，突然意识到，他们以为摧毁的发射器，或许真的只是整个阴谋的冰山一角。

回到临时指挥部，赵莽迫不及待地翻出父亲的日记。泛黄的纸页已经变得脆弱不堪，每翻动一下都仿佛能听见历史的叹息。在日记的最后一页，他发现了一幅陌生的城市轮廓图。图中的建筑风格古老而神秘，飞檐斗拱间带着不属于任何已知朝代的独特韵味，街道布局呈现出奇特的几何形状，如同一个巨大的迷宫。旁边用潦草的字迹写着："龙枢真正的控制中枢"。

赵莽的心跳陡然加快，手指轻轻抚过那些字迹。父亲一生都在追查龙枢的秘密，这幅图会不会就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？可这座神秘的城市究竟在哪里？它和地下暗河系统又有着怎样的联系？

与此同时，实验室里的江雪正专注地研究从水文站带回的各种样本。显微镜下，老闸头临终前紧握的青铜令牌泛着古朴的光泽。当她将灯光调成月光模式时，惊人的发现出现了——令牌表面显现出细小的文字："当十二星轨重合时，水龙将冲破枷锁..."

这些文字太过微小，若不是在特定光线下，根本无法发现。江雪立刻想起水文站墙壁上的星象图，那些复杂神秘的符号与令牌上的文字似乎有着某种微妙的联系。她迅速调出星象图的扫描件，开始仔细比对。

"赵教授！"江雪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，通过对讲机传来，"令牌上的文字和水文站的星象图有关联！我需要你马上过来！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