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铁锚银丝寒·砒霜透茧衣

千丝诏 强势 1318 字 20天前

陆砚生突然旋身将她护在怀中。

一支淬毒的弩箭钉入青石板,箭尾系着的黄绫血书赫然写着:"阻棉政者死!"

知意挣开怀抱,却见少年肩头渗出暗红:"你早知有这一箭?"

"比预期晚了两刻钟。"

陆砚生撕下直裰下摆裹伤,"严家死士从苏州赶来,途中该是被洞庭商帮的茶船耽搁了。"

沈明允的咳声渐弱,仍坚持口述:"第四条,嘉靖二十年,汪氏勾结卫所军官,私改军田为棉田......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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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推官突然抓起把生石灰按在伤口上,"继续记!"

知意泪眼模糊间,忽见陆砚生取出片桑叶按在砚台旁。

叶脉在火光中清晰如绘,竟是松江府十二县的水系图,淤田位置缀着点点银光——正是他之前提到的十万桑苗。

江风裹着咸湿水气扑进马车,知意慌忙按住被掀起的竹帘。

码头东侧忽然传来木梆声响,十来个穿短褐的棉工抬着状纸箱挤到官轿前,领头的汉子赤着黧黑膀子喊冤:"求青天老爷做主!汪家占我祖传桑园改种木棉,七旬老母气绝在田垄上!"

沈明允接过状纸,见黄麻纸上血指印斑斑点点,眉间沟壑愈深。

陆砚生忽然俯身拾起块碎瓷片:"陈公的成化斗彩盏可惜了。"

他将瓷片对着灯笼细看。

"釉里红描的宝相花,倒是与汪东主船上的琉璃带扣相映成趣。"

陈璠轿中传出茶碗碎裂的脆响,汪承宗宝蓝衣袖下的手指骤然收紧。

知意瞥见父亲官袍后襟已叫冷汗浸透,忽听得战船甲板上传来倭寇嘶吼:"倭寇语言…"大概意思(汪先生,忘了约定吗?)

人群哗然如沸水,陆砚生突然扬声道:"通译何在?这倭寇说的可是浙直官话?"

话音未落,那倭寇猛地挣脱绳索,靛青刺字的额角重重撞向船舷,血沫中迸出句吴语:"汪东主许我二百石白粳......"

"放肆!"

汪承宗玉带上的西洋琉璃应声而裂,碎渣溅在织金轿帘上。

陈璠尖声厉喝:"倭奴胡言!来人!还不快......"

却见沈明允已解下腰间鎏金铜牌:

"本官以按察司佥事身份,即刻封存汪氏商船!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