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章 似旧人未冷·顶针嵌豁痕

千丝诏 强势 2280 字 19天前

暗格突然弹开,滚出个磁州窑陶罐。罐内装着二十封火漆密信,封皮印着宣府总兵的私章。

沈知意拆开最上面那封,信纸浸过茜草汁,需用磁州窑陶粉显影。

"...初七夜,五十门陶炮藏于第七孔窑..."她念到一半忽觉头晕,信纸边角残留着糖霜状的粉末。

"是磁州窑洗釉用的迷魂散!"

陆云袖挥刀劈开通风口,晨光倾泻而入。

光亮照到密信时,纸面突然浮现血色舆图——居庸关各处要塞都标着龙抬头印记,正是三日后上元节的时辰。

当铺前院传来破门声。

沈知意将密信塞入怀中,跟着陆云袖钻出暗道。

二人刚翻上屋顶,原先站立处已钉满磁州窑陶箭,箭尾系着的糖纸在风中瑟瑟作响。

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

"沈姑娘看西南方!"

宣府城墙上飘起三盏磁州窑孔明灯,灯罩绘着严府狼头纹。

陆云袖的瞳孔骤然收缩——这是锦衣卫暗桩的示警信号,意味着九边有变。

孔明灯在西南城墙化作三团幽绿鬼火时,沈知意腕间旧伤突如针扎般刺痛。

这是五年前炸窑她还是小孩时熔砂溅落的灼痕。

她踉跄扶住屋脊兽,瞥见陆云袖的绣春刀正映出巷口一闪而逝的陶纹衣角。

"追!"

女锦衣卫的麂皮靴踏碎瓦当,腾跃间已截住那人的去路。

蒙面人袖中抖出柄陶刃,刀身细密的冰裂纹与当铺死士的兵器如出一辙。

沈知意趁其格挡时扯落面巾,露出的半张脸却让她如坠冰窟。

竟是三年前病故的磁州窑账房先生!

"周叔?"

她攥着陶刃的手微微发抖。

"当年你教我打算盘时说过,磁州窑的账目最忌假贷..."

蒙面人左眼突然泛起磁州窑釉色的浑浊:"沈姑娘,第七孔窑里烧的不是陶器。"

他咽喉发出陶笛般的啸音,"是人心!"

陆云袖的刀锋堪堪划过他颈侧,人已如陶俑般僵直倒地。

沈知意掰开他紧握的左手,掌心躺着枚磁州窑陶哨,哨孔处沾着辽东桦脂。

"去东城门。"

她将陶哨浸入雪水,哨身显出暗红的"柒"字,"第七孔窑的陶坯,向来是用东郊黏土..."

戌时三刻,东郊乱葬岗。

残碑间散落着磁州窑废弃的匣钵,陆云袖的刀尖挑开半掩的棺木,露出底下新砌的陶砖暗道。

沈知意抚过砖面未干的糖霜:"三日内运过二十车重物,车辙深四寸半——是红衣大炮的规制。"

暗道尽头的窑洞飘来焦臭味,五十门裹着陶壳的铁炮正在冷却。

沈知意掰开陶壳裂缝,内层赫然刷着工部军器监的火漆。

"陶壳掺辽东磁砂。"

她指尖沾了点釉料,"遇高热会熔成铁水,毁炮灭迹。"

暗处忽有陶轮转动声。

陆云袖劈开苇帘,火光映出个正在拉胚的佝偻身影——竟是当铺密室中本该烧成焦炭的罗九川!

"沈姑娘,你爹临死前托我给你带句话。"

老人义眼泛起釉色,"他说磁州窑最烈的火,烧的是匠人的脊梁。松江的绣娘最适合烧瓷了…"

沈知意举起那枚染血的匠籍印鉴:"嘉靖五年的罗氏匠户,是你亲族?"

陶轮骤停,旋转的胚体显露出居庸关敌楼的轮廓。

罗九川枯槁的手指戳向胚底:"第七孔窑每烧一窑兵械,磁州窑就少三十匠户。"

他忽然掀开陶凳,底下涌出褐色的糖浆,"这些掺了人血的釉料,刷过九边半数城砖!"

“你知道这血是谁的不?”

陆云袖的刀鞘突然撞开沈知意,三支陶箭钉入她方才站立处。

二十名陶阵死士从陶俑堆中苏醒,刀锋折射着窑火的血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