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衍之突然咳出黑色粉尘。
"让我把这具尸首送进冰窖。"
女尸口中的蜡丸突然炸开,磷火在空中拼出工部大印的纹样。
沈砚挥剑斩向冰墙残骸,二十枚玉珏应声而落,拼成的孔雀翎纹与刑部卷宗上的暗记如出一辙。
"阿姐果然还活着。"
他捏碎最末端的玉珏。
"能在刑部冰窖做手脚的,除了当年的陆佥事..."
冰窖穹顶突然整个塌陷,雪浪中跃出个灰袍人影。
来人帷帽被风掀开的刹那,沈砚的剑锋停在对方咽喉三寸处。
那道横贯左脸的刀疤,与陆云袖父亲当年的箭伤位置分毫不差。
"沈大人教出来的孩子,果然爱用剑说话。"
沙哑的女声带着笑意,灰袍人腕间银锁与阿菱当年的信物一般无二。
"孔雀翎指向的开封府新闸,底下埋的可不止松烟墨。"
裴衍之突然暴起,袖中暗弩直射灰袍人心口。
陆云袖的刀鞘后发先至,斩落的弩箭扎进冰墙,箭尾竟系着半幅血书。
"裴大人好手段。"
沈砚挑开血书。
"连二十年前教坊司的显影药方都找到了。"
陆云袖的刀尖突然刺入裴衍之右肩:"侍郎大人不妨解释下,为何你身上有柳三娘独创的双面绣技法?"
挑开的官袍内衬上,金线在雪光中渐渐显出新闸的致命缺陷。
轰鸣声自地底传来,冰窖地面开始塌陷。
沈砚抓住正在坠落的账册,泛黄的纸页间突然飘出片焦黑的丝绸。
正是二十年前百鸟裙的残片。
"该去见见故人了。大哥,你不去见知意,她就在这里"陆云袖劈开逃生通道,晨光中浮现出开封府新闸的轮廓。
七百根墨色牵机丝在闸门上交织成网,每处节点都悬着枚刻编号的玉珏。
沈砚的剑锋映出玉珏上的数字,突然转向裴衍之:"嘉靖三年清淤案里失踪的第七人...是裴大人亲手埋进冰窖的吧?"
雪浪吞没了最后的对答。
新闸泄洪口突然喷出浑浊的水柱,二十口裹着水藻的铁箱随波逐流。
箱盖被冲开的刹那,陆云袖看见里面整齐码着的嘉靖年新铸官银。
每锭底部都刻着刑部孔雀纹。
“大哥,你怎么?父亲的事?”
“好了,知意,从小你就该知道,父亲母亲会出现那一天的”。
“那陆大哥,他不该?”
“他必须走那一步,不然云袖们都危险,这里面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