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知意袖中滑出半枚玉蚕。
檐角惊飞的灰雀撞碎晨光
"严尚书好急的性子。"
沈砚剑尖挑起最近那匹素帛。
"工部与琉球往来的暗账,倒比蚕神庙的晨钟响得准时。"
新任尚书指节泛白,手紧紧握住玉佩边缘。
沈知意垂眸看着青这一切看着外面的严府的人。
突然想起去年腊月,云娘子在染池边教她辨识毒丝时说的:"蚕食七步血,丝成催命符。"
裴衍之的皂靴碾过满地银针。
他忽然甩出袖中半卷绣样,画面上的蚕神庙还有其他的,看来他们已经知晓其中部分含义。
"严小大人不妨猜猜?这里有什么?"
沈知意指尖抚过玉蚕背部的刻痕,对着这个小公子,严府在江南的实际负责人试探似的询问道。
"云缕绣庄第七百架织机的梭子里,藏着什么?"
“严公子,可以仔细搜搜”
庙宇梁柱突然传来机械转动的闷响。
二十盏长明灯应声熄灭,沈砚的剑锋却精准抵住严小公子咽喉。
借着灯油将尽时的青烟,他看清对方官袍内衬的暗纹,正是知意独创的"千丝结"。
这是故意的
"沈小姐的千丝万缕功,倒是尽得云娘子真传。"
裴衍之突然用刀鞘击碎供桌,木屑纷飞中露出个鎏金蚕匾。
匾内一张绣图飘落而下,只是普通的绣纹。
沈知意腕间的磁石吸起满地银针。
"阿兄可还记得,父亲书房那尊摔碎的珊瑚树?父亲告诉我们该怎么做了"
沈砚的剑穗无风自动。
去年中秋,知意失手碰倒父亲最爱的珊瑚摆件时,他曾瞥见底座暗格里闪过靛青色,此刻玉茧表面的裂纹,正与当年珊瑚断枝的走向完全吻合。
严小公子突然暴起,玉佩重重砸向神像眉心。
地宫入口轰然开启的刹那,七百匹素帛如白龙入海般灌入暗道。
沈知意扯下自己的发簪,握在手里。
"严大人漏算了这个。"
裴衍之看着沈知意说道。
"云娘子临终前三个月,那些进贡的成品,都送到了陛下的手里。"
小主,
严府小公子,这个纨绔子弟,并不是外人想的那样不堪的,而是很有头脑的,此刻逐渐的明白了其中的关键。
暗道石壁突然渗出松烟墨香。
沈砚以剑为笔在墙面疾书,知意明白了,为何也是一直没有毁掉这里,那是因为暂时不需要。
沈知意突然停步在第三个岔口。
她解下腰间香囊,倒出的金蚕砂在掌心排成北斗状:"云姨说过,天蚕九曲,最忌东南风。"
砂粒滚向右侧暗道的瞬间,二十支毒箭擦着裴衍之的刀鞘钉入石壁。
暗道尽头传来织机声。
沈砚劈开最后一道蛛网,数架微型织机在密室中嗡鸣,每台织机上都缠着具风干的蚕尸。
裴衍之的刀鞘扫落最近那台织机,掉出的玉蚕口中衔着的一个小手绢。
"令尊当真好耐性。"
严小公子突然冷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