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岸官仓忽起闷响,三十六个酒瓮破窗飞出。
慕素影剑鞘横拍盐垛,飞溅的粗盐遇剑气凝成白练。
沈知意踏着盐粒纵跃,金针点过酒瓮陶耳。
针气震裂封泥,陈年烈酒泼成火幕——原是针尾缠着的火折子引燃了酒雾。
使链子枪的疤面汉子挥袖扑火,慕素影剑气已透过烈焰劈来。
枪头回防时突然凝滞——沈知意三根金针穿透九环相接处,将丈八长枪锁成弯弓。
疤面汉急撤半步,靴跟却陷入融化的柏油,寒江剑气恰在此时削落他腰间铜牌。
"漕运司的虎头令!"
慕素影剑尖挑着铜牌疾退,七支弩箭钉入她适才立足的粮袋。
沈知意旋身掠过货堆,北斗针穿透麻袋缝隙,针尾带起的麦粒迷住弩手双目。
慕素影趁机剑扫粮垛基柱,倾塌的黍米如瀑淹没了整队弓手。
西侧染坊晾布桩突然倾倒,五色彩绸漫天飞舞。
慕素影青衫卷入绸阵,剑锋轻颤如织女引梭。
寒江剑气所过之处,绸缎尽数裂作七尺长绫。
沈知意金针穿绫而过,针尾银丝牵引着染布攻向使双戟的杀手。
"叮"的一声,戟刃绞碎青绸,却不知布匹浸透的茜草汁已染红视线。
慕素影剑光破红雾而出,点中对方"臂臑穴"时,沈知意金针正穿透戟耳圆环。
双戟脱手坠地,将青砖砸出龟裂纹路。
码头栈桥轰然断裂,九尺鳄嘴剪破水而出。
慕素影踏着浮木借力翻身,剑气削断三根铁链。
沈知意金针穿透链环空隙,针气震得机关齿轮倒转。
失控的鳄嘴剪猛然闭合,将两艘哨船拦腰截断。
使流星锤的独眼老妪自船骸跃起,铁锤呼啸着砸向粮仓顶棚。
慕素影剑交左手,右掌拍向桐油木柱。
震飞的木刺在内劲催动下如暴雨梨花,老妪急转铁锤护住面门,却见沈知意金针已穿透锤柄机括。
锤头突然崩散,三十六枚铁蒺藜天女散花。
慕素影剑气搅动粮垛麻袋,飞溅的麦粒与铁蒺藜相撞,竟在丈许空中迸出点点火星。
沈知意趁机甩出北斗针,针尾缠着的火把残片点燃了漫天麦粉。
爆炸的气浪掀翻三架弩车时,慕素影剑锋已抵住老妪喉头。
染血的铜牌自其怀中滑落,阴刻的虎头纹与漕运总督印信严丝合合。
暮色染红运河时,二十匹战马踏着冰面奔来。
慕素影挑起船缆缠住马腿,剑气震起冰碴如箭。
沈知意金针穿透马尾鬃毛,受惊的战马将骑手甩入冰窟。
最后那匹乌骓人立而起,马上将领的鱼鳞甲映出城南烽火。
剑光破甲的刹那,漕运总督的通敌密令自护心镜夹层飘落。
沈知意金针钉住帛书一角,针尖墨渍在月光下显出北狄狼头图腾。
子夜梆声穿透水雾,两道身影立在燃烧的漕船上。
慕素影剑尖垂落的血珠冻成冰晶,沈知意指间金针正将最后半枚虎符钉入督运碑。
三百里运河的冰面下,二十年前被沉江的玄铁令正在缓缓上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