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,事谈了,闲话也聊了,季云深最终也没彻底表态,不过听得出他对港商说的项目是有兴趣的。

港商笑呵呵,邀约待会俱乐部里吃饭,季云深淡说待会,视线落到烹茶的小姑娘身上。

港商没多扰,转身出了门。

门刚打开,就瞧见王浩等在门口,周玥追过去拿了药膏,藏在身后进门。

季云深依旧盘腿端坐棋盘前,瞥她一眼。

看小姑娘跑了回来,往矮几旁侧坐,小心翼翼的扯出药膏,眼中雾蒙蒙的唤“先生”,跟在床上的时候一个娇味。

不过多说了几句:“您的手,我给您擦药吧。”

摊开的小手,要他伸手搭理。

季云深笑了一声,把手递给她:“都结痂了才涂?”斥了她一句,“紧张什么,骑个马都能惊了。以后不准骑了。”

原本没打算叫她来跟着泡茶,倒好,再给她留在那儿骑,下一秒没人看着,再摔了。

周玥给他抹药膏的手停了停。

其实,刚刚的事她懂。

懂,他把她叫到身边泡茶、却是看着她的意思;懂,他在那一瞬间不言一语、却给的安全感。

也懂,此刻骂完之后,他置下棋子掌心托她脸蛋上,揉了揉,才迟来的一句问候:“刚刚吓到了?”

周玥死死咬住了唇,看手掌上血痕一条条清晰如丝线过,摇了摇头。

她不说话,像是委屈的样。

他好笑:“怎么,还不服?能耐下次再去骑,摔一跤,给你长记性。”

瞧瞧前一秒还不给她再骑了,这会儿又准了。

周玥摇头:“不骑了。”

思绪不在骑马上。

马固然是要骑的,只是傍着下山的太阳,周玥一点一点给他擦完药包好,抬头,借着夕阳看他背光的轮廓。

该怎么说,让他不要跟那个港商接触,该怎么说那人背地里的肮脏,会害了他的。

她该怎么介入他的人生去提醒?

说了便是坏规矩,一只金丝雀儿是不允许多嘴的。

先前整整一个小时,周玥都在跟自己做着最后的挣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