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碎银子!这一角碎银子少说也值大几十钱!”不远处,另一个探头探脑、瘦瘦矮矮的小耳朵乞儿,看见这一幕眼睛都红了。
这小乞儿叫作小耳朵,前日凑巧看到庄瑾连续多次讨到赏钱,想到自己乞讨时被嫌弃模样,好半晌才能讨到一二钱,今日悄悄跟踪过来偷师,暗道:‘好小子,我怎么说,这些日子不和我们往菜市、米市这些地方挤了,原来是学会了这等本事!’
‘没想到啊,平日里这个闷不吭的,讨钱时这么会说话!’
旋即,他又是暗暗兴奋:‘学到了!学到了!有了这一手,我必然也能讨到大钱!’
小耳朵心中火热,看到庄瑾还留在赌坊门口,便去到另一边街道,准备先试试这个‘早生贵子’的吉利话,可连续见到几个妇人,凑上去时人家都掩着口鼻嫌恶绕开了。
好一会儿,才有一个妇人主动过来,小耳朵脸上一喜,本想像往日一般问候一句吉祥、然后跪下磕头讨钱,可想到方才偷师所学,顿时止住了,上前两步赔出笑脸大声道:“夫人早生贵子!早生贵子!”
王寡妇看到小耳朵,想到自家没了爹的儿子,心中可怜,本想过来施舍两钱,没曾想到了跟前,就听到对方早生贵子的‘祝福’,顿时脸都绿了。
她一个寡妇,怎么来的‘子’?那只有一个可能:通奸,这是坏她贞洁牌坊、要她浸猪笼啊,不由嘴都气歪了,劈头盖脸将篮子砸了过去。
小乞儿说完就微仰起头,一脸期待看去,心中欢喜,想着对方听得高兴了能赏自己多少钱,却没料到劈头一个篮子砸来,吃痛之下顿时像是老鼠吱溜一声跳了起来。
……
庄瑾不知道小耳朵东施效颦,弄巧成拙,继续走街串巷寻找好心人,直到傍晚,算了下今日收入,又估算了下总身家,暗道:‘一两银子,终是攒够了。’
这时,他忽而看到不远处路过的一个身穿衙门官服之人,不动声色沉默蹲下,低下头将碗往前推了推,故作瓮声道:“路过的老爷行行好!”
‘这就是前身那位大伯。’庄瑾余光瞥去一眼,见到那人随着人流离开,心中暗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