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母心中一阵悲凉,这些是她家最后能拿出来的东西了。是她祖上传下来的,如今献出去后,只觉得愧对列祖列宗。
谢母双膝跪地:“陛下恕罪,陛下有所不知,此乃臣祖传之宝...臣、臣实在拿不出更多东西了。”说着,谢母的头低了下去。
“祖传之宝?”皇帝冷嗤一声:“就这种东西你也敢拿来糊弄朕?往年也是你家态度最敷衍,朕念你劳苦功高不愿计较,但今日你实在太过分了。”
皇帝手重重拍在桌子上,震倒了琉璃盏,摔在地上十分清脆,声音在大殿里回荡。
人群中有人想站起来为谢家说话,却被身边人拦下。
这种情景下,谁出头,谁一并倒霉。
大殿安静得出奇。
谢母却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,展开了手上的画作,看着有年头的画纸微微泛黄、上面还有自家祖上盖的印。谢母的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。
“陛下!!!”谢母站得笔直,不再有刚才因拿不出礼物的犹豫。
谢君宴意识到了什么,想要拦住阿母,身边人死死将他按下。他不甘的眼神刺痛了姜佩卓的心。
“陛下可知为何我谢家拿不出寿礼?谢家世代为官清廉,俸禄也被用来填补拨款空缺,这些年来已然入不敷出,实在拿不出更多的钱为陛下准备寿礼!”
“大胆!”
谢母将手中的画卷扬出去,也砸碎了玉笔洗。
“您每年寿辰都大肆铺张,劳民伤财!陛下!国库没有什么银子了,西边的灾荒还没有人去处理,您的子民每天都有人因为挨饿而丧命啊陛下!”
谢母字字泣血:“陛下应该节省开支,钱财取之于民用之于民,而不是让百姓背上更重的赋税、让各位官员倾家荡产人人自危啊!”
“你你你!”皇帝气得发抖,用手指着谢母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气急了将桌案上的金碗狠狠砸向谢母。
纯金的碗很重,上面凸起的宝石划拨了谢母的脸。
鲜红的血顺着脸颊涓涓流下,染红了谢母已经洗到褪色的官服。
谢君宴挣扎得更激烈,嘴里不停地发出呜呜声。不知是想让谢母收回话语,还是在恳求皇帝饶阿母一命。
阿母铿锵有力的声音还回响在殿中,他眼泪不住流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