草蚱蜢的翅膀上,用炭笔画了奇怪的符号。

当晚,沈云岫盯着那个草蚱蜢,眉头紧锁。

“突厥人的标记。”

他指尖点着翅膀上的符号,“意思是...三日后,西风起。”

许怀夕心头一跳。

西风,正是往坎儿井源头刮的风向。

“要烧我们的粮仓?”

“不。”沈云岫冷笑,“是毒。”

烛火噼啪一跳,映出他眼底的寒光。

许怀夕突然想起粮仓旁那口新挖的水井。

正处在西风口。

秋收第三日,西风果然来了。

许怀夕蹲在粮仓屋顶,看着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往井边摸去。

他们刚揭开药包,四周突然火把大作。

埋伏多时的屯田营将士一拥而上。

“留活口!”

程肃的吼声震得谷堆簌簌落粒。

混乱中,许怀夕瞥见有个黑影翻墙逃走。

她抄起晾谷的木锹追上去,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拽住。

“别追。”沈云岫呼吸有些急促,“是故意放走的。”

他掌心有新鲜的血痕,显然刚经历了一场恶斗。

许怀夕这才发现,他腰间挂着个古怪的皮囊。

里面装着从投毒者身上搜出的突厥密信。

粮仓安然无恙,村里办了场简单的宴席。

沈云岫破例喝了小半碗米酒,眼尾微微泛红。

许怀夕趁人不备,往他茶里兑了醒酒的蜂蜜水。

“明日又该收土豆了。”她小声说,“地窖都熏过艾草了。”

沈云岫忽然握住她的手腕:“怀夕。”

他指尖的温度比酒还烫,许怀夕心跳漏了半拍。

沈云岫只是看着她,那眼神让许怀夕有些受不住,“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?”

沈云岫只是带着笑意继续看向她,“怀夕,你真好看。”

沈父过来帮她搀扶沈云岫,送他回屋歇息。

戈壁滩上,驼铃叮咚。

许怀夕裹着防风沙的头巾,仔细清点货物。

北疆特产的冰蚕丝、雪莲蜜、沙枣干,一箱箱装进防潮的樟木箱里。

“这匹云纹锦,要单独交给苏杭锦绣庄的周掌柜。”

她抚过丝绸上若隐若现的黑白棋纹样,对商队领头的老骆驼客嘱咐,“他认得这花样。”

老骆驼客咧嘴一笑,露出镶金的门牙:“丫头放心,这纹路我认得,这是去年沈先生亲自画的稿嘛!”

许怀夕耳根微热,又往货堆里塞了两坛沙枣酒:“路过兰州时,给守关的赵将军捎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