双玉交叠的流光里,二十年前的靖王妃与拓跋月并肩而立,将襁褓中的婴孩手掌叠在一起。
“原来我们的婚约...“萧煜指尖拂过玉佩内侧新浮现的契文,那竟是靖王与西凉王用血写的婚书。
沈清忽然按住心口,嫁衣下的珊瑚手串滚烫如火。
“礼成——“
随着赞礼官唱喏,太庙穹顶的二十八星宿突然亮如白昼。北斗玉佩化作流光没入两人眉心,沈清眼前闪过无数画面。
“清儿你看。“萧煜忽然指向天空。
星辉坠落处,两只九色鹿幻影正衔着红绸踏月而来,鹿角缠绕的并蒂莲在触到嫁衣时化作真实花冠。
洞房内,合卺酒尚未饮尽,案头红烛突然爆出并蒂灯花。
沈清发间金步摇无风自动,茜纱灯罩上的母亲画像竟眨了眨眼。萧煜解战袍的手顿在空中——月光透过窗棂,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墙上。
“母亲在祝福我们呢。“沈清将合婚庚帖放入他掌心,帖上朱砂突然流动起来,显现出拓跋月临终前用血续写的八字:“死生契阔,与子偕老“。
窗外飘起细雪,却有一枝赤芍药破冰绽放。当年在北狄沙漠种下的花种,终是在红烛暖帐里等到了春天。
朱雀门外积雪未消,镇北侯的紫檀马车却早早堵在宫道。
蟒纹车帘掀开,裹着玄狐裘的中年男子踉跄落地,腰间玉佩赫然刻着与沈清相同的西凉图腾。
“清儿如今贵为公主,总该让为父尽些心意。“长宁侯捧着鎏金食盒,胭脂鹅脯的热气在寒风中凝成白雾,“侯府修缮了星月阁,你母亲当年的妆奁......“
“侯爷慎言。“沈清立在九重玉阶之上,霞光锦披风扫过阶前残雪,“我母亲是西凉王女拓跋月,我与东渡侯府有何干?“
百官窃窃私语声中,西凉王的苍狼权杖重重顿地。积雪下的金砖竟裂开蛛网纹路,惊得镇北侯后退半步。
“三年前你侧室和你的种种所为将月儿害死时可想过今日?“西凉王鹰目如炬,怀中掏出的羊皮密信被内力震成齑粉,“清儿的回门礼,自然要去看看她母亲亲手栽的雪菩提。“
三匹踏雪乌骓拉着金铃马车驶出长安时,长乐正趴在车窗数沿途的冰凌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