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大同指尖轻叩桌面,对张诚那套“外聘路政外勤人员”的说法不置可否。
“张老弟,想法很大胆。
只是,路政局不是收容所,给他们换身皮容易,人心散了,队伍不好带啊。”
高大同嘴角勾起一丝弧度,“而且,市里要修的是高速,国道整修的款子,难。”
张诚身体微微前倾,
“高处长,我明白您的顾虑。
但换个思路,嘉兴周边那些私设的收费点,如同牛皮癣,顽固得很。
与其让这些钱白白流失,或者将来费大力气整治,不如先给个‘名分’,让他们自己管自己,至少,路坏了他们得修吧?
未来的收益,也更容易收到明面上来。”
他话锋一转,压低声音,
“何况,修路,占地,规划,这里面的门道,高处长比我懂。
有些地段,现在看着不起眼,路一通,就是寸土寸金。这些‘外勤’,有时候也能提前听到些风声不是?”
高大同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。这姓张的,有点意思,不只看到眼前。
“整合收费点,倒也不是不能考虑。”高大同沉吟片刻,转移了话题,“张老弟在阜宁,具体是做什么买卖?”
“小打小闹,服装生意。”张诚坦然回应。
门外,刀哥竖着耳朵,听着办公室里高大同与张诚的对话似乎越来越投机,心里七上八下。
“小刀!”高大同的声音传出来。
“诶,高少,我在!”刀哥一个激灵,连忙推门进去,脸上堆着笑。
高大同翘着二郎腿,脸上那股子阴柔淡去不少,多了几分“亲和”,“去国贸饭店,安排个雅间,我跟张老弟喝几杯。”
刀哥一愣,这就称兄道弟了?面上不敢露,赶紧应承:“好嘞,我马上去!”
他复杂地瞟了张诚一眼,对方回以微笑,刀哥只觉得后脑勺的伤口又开始抽痛。
高大同起身给张诚续了杯茶水,
“张老弟,有没有兴趣,在嘉兴也开个分店?这边的服装厂可不少,路子活。”
“暂时还没这个打算。”张诚摇头,“嘉兴本地厂子多,我这外来的,怕是争不过。”
“眼光放长远些嘛。”高大同意味深长。
半小时后,国贸饭店雅间。
刀哥戴着个帽子遮掩伤口,站在一旁伺候倒酒,大气不敢出。
高大同与张诚已是“高哥”、“张老弟”相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