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明白咱家干嘛买那么多糕饼,送人?”
云丽儿往身后一趟睡在牛车上面朝天,拿过一顶草帽盖在脸上传来闷闷的声音:“很快你就知道了。”
而事情的谜底在第二日便被揭晓。
冬麦收完后便到了种棉花的时节,一年就这么一次,除去楚家人偶尔卖菜获得的钱,占大头的那还得是棉花。
而自家地除了种菜种庄稼,什么也不能做,要想种棉花便只能另外找地。
好在这事有潘老帮忙,他在村里说话有权威,经过他口里传述的话自然更会有信服力。
日头西斜时,老槐树下聚满了扛锄头的村民。潘老站在石碾子上,提前喝了两口茶润润嗓,抬起双手摆了摆示意众人安静。
“听好了!去年楚大勇家的棉花赚了很多钱,我想这件事大伙都有所耳闻了,这东西种好了,能纺线织布,能絮棉被,镇上的老爷们抢着要,能卖大钱!”
人群骚动起来,一村民蹲在墙角吧嗒旱烟,不屑地瞟了眼人群:“种惯了麦子和瓜果蔬菜,这玩意儿能当饭吃?”
“糊涂!”一年轻人跳下碾子,草鞋碾过碎石子,“楚家人说了,租的钱按卖出去棉花的三成算,干活儿得管饱三餐,要是病了还给抓药,仅仅分三层就比你自己种地赚得多!”
这话像热油泼进了冷水,村民之间开始交头接耳。
村里还有不少人家生活贫苦,不说穷得吃不上饭穿不了衣,但若是家里老人或小孩生个什么病,后续不仅是抓要钱还有补品,根本拿不出来。
瘸腿的李三嫂攥紧补丁摞补丁的衣襟,她家男人年前咳血,抓药早掏空了家底。
潘老瞥见她神色,故作镇定地好生劝导:“只要签字画押,每半年还能领镇上桂香斋的十份糕饼,这换做你们自己去买,十份也得花百文半两银子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