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铜鼎内残余的血浆突然沸腾,在楚昭朝脚下凝成一道血线。
她顺着血线望去,祭坛废墟的阴影里缓缓走出一个身影。
是楚天恪。
他的官袍下摆沾满沾满泥泞,手中却握着昨晚在孟氏身上挂着的那块离火佩。
“三娘来得比为父预想得快。”
他摩挲着离火佩,鼎中血水应声沸腾,“既然看懂血引阵,就该明白为父绝无私心,为的都是我们楚家。”
“用你亲生女儿的血饲喂邪阵,也是绝无私心?”
楚天恪道:“难道不是?”
楚昭朝无语的发笑。
楚天恪失踪的时候,她还想着要是有能力,就帮楚家将楚天恪找回来,如此也算全了原身的孝心。
没想到,人找回来后,竟是这般光景。
这么大的一个邪阵,得要多少血?
如果是原身,断然是活不成的。
当然,如果还是原身,她也早就死在一次又一次的算计中。
是楚家自己人的算计。
如楚昭然一样。
仅仅四五个月过去,就无人记起了!
“放肆!”
离火佩突然迸发出刺目红光,血水凝成的水系图骤然扩张,将秦彻与玄七隔绝在结界之外。
“你以为陛下为何突然收回玉玺,北境十六州的盐税早就被东宫蛀空,楚家若不用血引阵开辟新水道,很快楚家全族都要因亏空受牵连。”
“父亲啊父亲。”
楚昭朝目光渐冷,“你其实早就知道东宫的亏空对么?”
以他的谋算,也早就知道太子在短短时间内提拔他,就是为了让楚家帮他填补亏空。
楚天恪为了这个官位,默认了。
他是觉得自己能解决此事,而解决问题的办法,就是牺牲他的女儿。
青铜鼎内血水骤然凝固,化作冰晶坠地。
楚天恪看了眼结界外的秦彻。
“你们成婚,本来是权宜之计,没想到他对你倒是情深义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