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坳里的喊杀声渐起。
沈清欢拨响铁弦,嗡的一声,像是有无数蚂蚁顺着耳道往脑子里钻。
对面玄甲军的前锋突然顿住脚步,几个士兵捂着耳朵摇头,刀枪当啷落地。
她又连拨数弦,蜂鸣声连成一片,那些死士的队列开始松动,原本整齐的冲锋变成了踉跄的乱步。
"报——左翼遭袭!"何军师的亲兵跌跌撞撞跑上高坡,"白氏绣坊的人带着刘将军的骑兵,砍了咱们三条火油车!"
云无咎的指尖在腰间玉佩上敲了两下,月白袖口被风掀起,露出腕间一道淡红伤疤——那是当年他为偷乐坊账本,被养母用铜炉砸的。
他望着左翼混乱的火光,又看向正被蜂鸣搅得心神不宁的玄甲军,眼底浮起阴云:"这些废物,连个侧击都扛不住?"
"将军!"玄甲军统领跌跌撞撞跑来,头盔歪在脑后,"末将请求支援,再拖下去左翼要被击穿了!"
云无咎盯着他染血的甲胄,突然笑了:"支援?
你前日还说玄甲军是天下第一精兵,如今倒来求我?"他指尖划过腰间玉佩,声音陡然冷下来,"你莫不是学那何军师,也想私吞我的粮草?"
玄甲军统领脸色一白,正要辩解,山坳中央突然爆起喊杀声——王侍卫和秦侍卫带着禁军从正面冲了出来,连弩齐发,箭雨像黑鸦般掠过人群。
云无咎的中军被冲得七零八落,他的玉佩"啪"地掉在地上,裂成两半。
"将军!前锋溃了!"
"何军师中箭了!"
乱喊声里,沈清欢望着云无咎骤白的脸色,心口微微一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