剑阁西麓三十里,废弃的盐井巷道深处蒸腾着呛人的卤气。姜维举着火把走过苔痕斑驳的井壁,指尖抚过那些被盐工刻满的"汉"字划痕:"建安二十三年,张鲁在此凿井供军,如今倒成了杀敌利器。"
三百汉中子弟赤裸上身,正将刀剑浸入沸腾的卤水池。陈老汉之子小陈举起泛着蓝光的环首刀,刀刃在火把下折射出诡异波纹:"大将军您看,井盐蚀铁留下的细纹,恰能藏毒。"他翻转刀身,暗槽中渗出墨绿色的汁液——那是用阴平道毒箭木熬制的浓缩汁。
"魏军战马披挂寒铁锁子甲,"姜维接过刀劈向铁甲片,刺耳的刮擦声中迸出火花,"但马腹只用熟牛皮防护。"他突然旋身横斩,刀刃精准切入甲片缝隙,半片铁甲应声而落。
巷道深处传来凿击声。二十名流民正在拓宽密道,他们用盐工特制的鹤嘴锄敲击岩壁,碎落的盐晶在火光中如星辰闪烁。"从此处潜行二十里,直通魏军大营水井。"老盐工王伯摊开泛黄的井道图,"这图是武侯南征时留下的,地道里还存着未运完的井盐。"
姜维抓把盐粒撒入火盆,爆燃的蓝焰映亮他眼角的皱纹:"把毒蒺藜混入盐袋。邓艾的运粮队正在收购军盐,这是天赐良机。"
突然井道剧烈震动,盐尘簌簌落下。阿莱娜疾步冲入:"魏军斥候在五里外扎营!"她银甲上沾着新鲜血迹,"雪豹骑截杀了三队探马,但他们主力已逼近盐市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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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来得正好。"姜维拔出插在盐堆里的七星剑,"让流民扮作盐枭,把'礼物'送到邓艾嘴边。
盐市街头的"仁济盐行"前,三百流民正在争抢撒落的粗盐。师纂骑着披甲战马踏过哭嚎的妇孺,马鞭抽在盐行掌柜脸上:"十日之内,交出五万斤井盐!"
"军爷明鉴!"掌柜跪地捧出盐样,"自从姜维断了盐道,只剩这些掺了沙石的......"他突然剧烈咳嗽,指缝间渗出黑血——袖中暗藏的毒盐粉随风飘散。
师纂的银甲亲卫刚欲抽刀,突然栽倒马下。战马惊恐嘶鸣,铁蹄踏碎盐袋,混着毒蒺藜的盐粒溅入铠甲缝隙。街角乞丐突然掀开破碗,露出淬毒的袖箭:"汉家儿郎,杀!"
混战在盐市爆发。流民从盐垛抽出藏匿的环首刀,盐贩掀翻板车露出连弩。师纂挥剑砍翻两人,却觉手臂发麻——刀刃上的盐渍正通过伤口渗入血脉。
"撤!快撤!"他调转马头冲向城门,却见吊桥铁索迸出火花。阿莱娜站在箭楼挽弓如月,箭簇绑着的盐袋在风中炸开,毒盐雾笼罩整支魏军。
子夜时分,姜维踏着满地盐粒走进魏军大营。马厩里堆积着七百具战马尸体,肠穿肚烂的惨状连久经沙场的老兵都掩鼻。他剑尖挑起染血的"晋"字旗:"把尸体堆在盐井口,让邓艾看看什么叫'咸葬'。"
五更天的盐井巷道,二十口铁锅蒸腾着卤气。阿莱娜用铜勺舀起结晶的盐卤,缓缓浇在青铜板上。跳动的火光中,盐晶逐渐勾勒出山川河流的轮廓。
"妙哉!"马岱指着结晶形成的凹陷,"这正是摩天岭北坡的鹰嘴崖!"盐晶在高温下呈现深浅不一的纹路,魏军粮仓的位置赫然显现出深褐色——那是混入铁粉的盐卤产生的反应。
姜维用剑尖在盐晶地图上划出弧线:"明日南风起时,让投石机换装盐弹。"他抓起把盐粒撒向空中,细碎的晶体在晨光中闪烁如星,"铁甲遇盐生锈,关节卡死之时,便是雪豹骑收割之日。"
黎明时分,三百架改良投石机在盐山后列阵。工匠们将盐块削成棱锥形,尖端嵌入磁石碎屑。当第一缕南风掠过盐田,漫天盐雨倾泻魏营。
"我的眼睛!"魏军铁骑捂脸惨叫,盐粒嵌入铠甲缝隙吸出皮肉水分。寒铁关节在盐蚀作用下冒出青烟,重骑兵变成动弹不得的铁棺材。阿莱娜的银铃在风中清响,雪豹骑如白色幽灵切入战场,狼头刀专斩锈死的甲胄连接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