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维站在东侧崖顶,手中的七星剑正对着谷内的“景门”。他看着邓艾的寒铁甲在火中发出滋滋声响,唇角勾起冷笑道:“马岱,告诉羌族兄弟,该请‘火神’了。”
五百名羌族勇士从崖壁滑下,每人背着的陶罐里装着“雪山顶火油”——这是用西羌雪豹的脂肪混合松脂熬制的燃料,遇寒不凝,遇铁即燃。他们将陶罐砸向魏军阵中,火油溅在寒铁甲上,立即爆发出蓝紫色火焰。
“啊——”
一名魏兵扯下燃烧的头盔,却见头发已被火油粘在铁胄上,撕下时连皮带肉。更可怕的是,火油顺着甲片缝隙渗入,直接灼烧皮肤,寒铁变成了催命的烙铁。
邓艾感觉左肩一痛,低头看见火油正顺着护肩流向下颚。他咬牙扯下披风,用冰镐砸向燃烧的甲片,却发现寒铁早已被火烤得变形,冰镐竟被粘住拔不出来。
“将军,用雪灭火!”副将师纂扑上来,却被火油溅中面门。邓艾眼睁睁看着亲信在火中翻滚,突然想起探报里的秘密——姜维在火油中掺了“蚀骨硝”,遇水只会烧得更旺。
谷口的火墙尚未熄灭,西侧崖壁突然传来机括轻响。邓艾抬头,看见三百架连弩从岩缝中伸出,弩臂上缠着的不是普通弓弦,而是浸过毒盐的牦牛筋。
“射人先射马!”姜维的令旗挥下。
弩箭破空声如雷鸣,却不是射向魏军,而是钉入谷口的巨岩。每支箭簇都绑着浸过松油的麻绳,落地瞬间,岩缝中预埋的火油罐被引爆,彻底封死退路。邓艾这才明白,姜维根本没打算留活口,火塘谷从一开始就是个死地。
“用冰镐凿岩!”邓艾带着亲卫冲向崖壁,却发现冰镐刚接触岩石,就被上面的火油粘住。更致命的是,弩箭开始改变目标,这次对准的是魏军的关节——寒铁甲最薄弱的地方。
一支弩箭擦过邓艾的膝弯,寒铁护膝发出刺耳的摩擦声。老将猛然惊觉,弩箭的三棱箭头刻着锯齿,专门切割甲胄连接处的皮绳。他看着身边的死士不断倒下,甲胄被火焰分割成碎片,露出下面焦黑的躯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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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莱娜的银铃在东侧崖顶轻响,三百名雪豹骑抛出浸过毒烟粉的麻袋。火油燃烧产生的热气将毒烟托起,形成遮天蔽日的黑雾。魏军吸入后剧烈咳嗽,眼泪鼻涕混合着毒粉,视线变得模糊。
“这是‘迷踪烟’!”邓艾用冰镐支撑着身体,透过毒烟看见模糊的汉军身影。他知道,这是姜维惯用的心理战,让魏军在恐惧中自相残杀。
果然,西侧传来惨叫,一队魏兵误将同伴当作汉军,寒铁刀砍在自家兄弟的甲胄上。火塘谷内回荡着“汉兵来了”的惊叫,两千死士的阵型彻底崩溃。
姜维闭上眼睛,静静感受着冰层下的震动。这是他从羌族猎人那里学来的“地听术”,能通过地面震动判断敌军位置。他听见邓艾的冰镐连续敲击三下——这是魏军的突围信号。
“诺雅,带雪豹骑堵住‘生门’。”姜维指向谷内唯一的狭窄通道,“邓士载要孤注一掷了。”
诺雅的银饰在毒烟中闪烁,三百名雪豹骑早已埋伏在通道两侧。他们将狼头刀插入冰缝,刀刃反射的火光在毒烟中形成无数亮点,宛如漫天繁星,却都是致命的信号。
邓艾带着五百亲卫冲向通道,刚转过弯角,就看见雪豹骑的银铃在火光中闪烁。他突然想起段谷之战中,姜维用同样的战术击溃郭淮,心中暗叫不好,却已来不及撤退。
雪豹骑的战术简单而致命:他们不正面硬拼,而是用钩索缠住魏军的寒铁盾,借着力道将盾牌拽向冰缝。失去盾牌的魏兵立即被火油吞噬,而抓住盾牌的人则被拖入火河。
邓艾的亲卫试图结成盾阵,却发现盾牌之间的铁链早已被火烤得酥脆,轻轻一拽就断裂。老将看着自己精心训练的“铁锁阵”在火塘谷中不堪一击,终于明白,姜维的每一步算计,都掐准了寒铁甲的弱点。
“伯约,你赢了!”邓艾突然高举冰镐,“但我邓艾生是魏臣,死作魏鬼!”他冲向最近的火堆,却被姜维的七星剑拦住。
“士载公错了。”姜维的声音带着敬重,“我要的不是你的命,而是让你看看,什么是汉家的忠义。”他挥剑斩断邓艾的冰镐,“带邓将军去后方营帐,用雪水为他清洗伤口。”
当大火渐熄,姜维踏入谷底,看见焦黑的寒铁甲碎片在雪地上拼出“汉”字。羌族工匠们正在收集未燃尽的火油,这些将成为下一场战役的燃料。他蹲下身,捡起半块刻着“邓”字的令牌,突然想起二十年前的段谷之战。
那时的他还是曹魏中郎将,却因猜忌被迫降蜀。如今面对邓艾,这个让他在陇右吃尽苦头的老将,姜维忽然明白:战争从来不是个人恩怨,而是信念的对决。
“大将军,发现魏军密信!”诺雅递来半卷烧焦的羊皮,上面用魏隶写着:“钟会率十万大军,已过白水关,三日后至剑阁。”
姜维的瞳孔骤缩,却很快恢复平静。他望向北方,七星剑在掌心发烫:“传令下去,火塘谷的降卒编入雪豹骑,连夜赶往剑阁。告诉马岱,把所有的‘寒甲焚’火油都搬上剑阁城头。”
暮色中的火塘谷飘起细雪,烧焦的寒铁甲在雪中闪烁着微光。姜维站在谷口,看着汉军士卒将魏兵的尸体摆成“止戈”二字,忽然想起诸葛亮临终前的话:“汉贼不两立,王业不偏安。”
这场火塘谷之战,烧掉的不仅是两千魏军,更是司马氏以为不可战胜的寒铁神话。当第一颗流星划过天际,姜维知道,真正的恶战还在剑阁,但只要汉家的火油还在燃烧,寒铁重铠终会化作灰烬。
火塘谷的临时医帐里,被俘的魏兵看着汉军士卒为他们包扎伤口,送来掺着青稞的热粥。一名年轻士兵摸着身上的麻衣,突然哽咽:“你们...为何对敌人这么好?”
阿莱娜的银铃轻响,她用西羌语翻译姜维的话:“因为你们和我们一样,都是被战火裹挟的百姓。”她指向帐外燃烧的篝火,上面煮着的是魏军丢弃的粮食,“大将军说,汉家的火,只烧侵略者的甲胄,不灼无辜者的血肉。”
帐外突然传来喧哗,邓艾被两名汉军士卒搀扶着走来。老将看着降卒们身上的“汉”字麻衣,忽然长叹:“伯约,你这招‘攻心为上’,比火攻更可怕。”
姜维转身,七星剑在篝火中映出倒影:“士载公,你我都知道,这场战争终会结束。但在那之前,我要让天下人知道,蜀汉的剑,不斩归乡的浪子,只劈篡汉的逆贼。”
雪越下越大,火塘谷的余烬在雪中明明灭灭。姜维望着远处的摩天岭,那里的冰棱在月光下闪烁,宛如汉家的甲胄,永远闪耀着不屈的光芒。他知道,只要还有人记得“汉”字怎么写,邓艾的铁蹄,就永远踏不碎这万里河山。
第四折?冰棱阵绞铁衣
景耀六年十月廿五,邓艾的残军在暴风雪中挣扎两日,终于抵达摩天岭主峰脚下。七十八岁的老将望着眼前如水晶迷宫般的冰棱群,冰镐握柄的手第一次颤抖——千丈高的冰棱倒挂如悬剑,在阳光下折射出无数镜像,将主峰笼罩在迷幻的光晕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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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将军,探路队在第三层冰棱区失踪了!”副将师纂的铁胄上结着冰碴,“他们的登山索被齐根割断,雪地上只有豹爪印。”
邓艾眯起眼,看见冰棱间闪过白影——是西羌雪豹骑的白熊皮斗篷。他突然想起探报中的“八阵冰棱阵”,这是姜维结合诸葛亮的八阵图与西羌冰猎术创造的死地。每根冰棱的角度、距离都经过精确计算,阳光透过冰棱形成的镜像会扭曲空间,让闯入者迷失方向。
“结‘雁翎阵’!”邓艾的冰镐指向最近的冰棱群,“每五人用铁链相连,遇镜像则击冰棱,听见狼嚎立即卧倒!”他知道,在这冰天雪地中,任何声响都可能引发雪崩,而雪豹骑的银铃和狼嚎,正是启动陷阱的信号。
两千死士踏入冰棱阵,寒铁甲与冰壁碰撞出清脆的响声。排头的魏兵刚举起火把,冰棱突然折射强光,刺得众人睁不开眼。就在这时,上方传来银铃轻响,三根水桶粗的冰棱断裂,如巨剑般劈落。
“噗——”
最前排的三名死士被冰棱贯穿,寒铁甲在巨力下扭曲变形,鲜血溅在冰面上,瞬间冻成红梅。邓艾咬牙切齿,他终于明白,冰棱阵的第一重杀招,是借自然之力行绞杀之实。
姜维站在主峰绝顶的“天枢位”,手中握着打磨了七日的冰镜。镜面倒映着冰棱阵内的景象,魏军在镜像中时而看见千军万马,时而看见悬崖深渊,已经有不少人被幻象逼得跳崖。
“诺雅,让雪豹骑用‘迷踪铃’。”姜维指向冰棱间的阴影处,“在‘伤门’和‘杜门’制造镜像,引魏军撞向‘死门’。”
诺雅的银铃在风中变幻节奏,三百名雪豹骑分散开来,每到一处冰棱便轻敲铃身。冰棱折射的阳光随之改变角度,原本的安全路径突然变成万丈深渊,而死门方向却浮现出“安全通道”的幻象。
“将军,前方有路!”一名魏兵兴奋地指向冰棱间隙,却没看见上方悬挂的“地听弩”。他刚迈出半步,冰下突然传来机括声,三棱箭簇穿透冰面,射穿他的小腿。寒毒迅速蔓延,他的惨叫在冰棱间回荡,惊醒了更多陷阱。
邓艾看着士卒们在镜像中团团转,冰镐多次劈向幻象中的汉军,却砍在真实的冰棱上,引发小规模雪崩。他忽然想起段谷之战中,姜维用相似的战术让魏军骑兵自相践踏,此刻的冰棱阵,不过是当年战术的升级版。
阿莱娜带着五十名雪豹骑攀附在冰棱群中,狼头刀裹着白熊皮,避免金属碰撞声惊动魏军。她盯着下方结队行进的魏兵,银铃轻响三次——这是“斩索”的信号。
雪豹骑如白色幽灵般滑下,狼头刀精准砍向魏军的登山索。这些绳索浸过松油,在低温下变得脆弱,刀落索断,整队魏兵坠入冰缝。邓艾眼睁睁看着亲卫队长坠入深渊,临终前的惨叫被风雪吞没,却连敌人的影子都没看见。
“是雪豹骑!”师纂的铁刀胡乱挥舞,却只砍到冰棱碎片,“他们在冰棱上!”
魏军弓箭手仰射,箭矢却被冰棱反弹,反而射中自己人。邓艾突然发现,雪豹骑的坐骑是经过训练的雪豹,脚掌有防滑肉垫,能在冰棱上如履平地,而魏军的战马早已在盐卤滩损失殆尽,徒留步兵在冰面上笨拙挪动。
一名魏兵的寒铁肩甲被冰棱勾住,他越是挣扎,甲片越是嵌入冰缝。阿莱娜的狼头刀划过他的咽喉,鲜血溅在冰棱上,竟在阳光下形成“汉”字血痕。更多雪豹骑效仿,在冰棱上刻下血字,这些符号在镜像中无限复制,宛如汉军天兵降临。
邓艾感觉肩头一沉,回头看见自己的寒铁披风被冰棱勾住。他抽出冰镐砍断披风,却听见“咔嚓”一声——冰棱被砍断的瞬间,触发了预埋的“冰下连弩”。三支弩箭从冰缝中射出,擦着他的腰腹飞过,在寒铁甲上留下三道白痕。
“地听术!”邓艾终于明白,姜维早在冰棱下埋了传声装置,任何剧烈震动都会触发机关。他望着四周的冰棱,每一根都可能是致命的陷阱,冷汗顺着额角滑落,在铁胄上凝成冰珠。
姜维在“天枢位”观察良久,终于挥剑斩落令旗——这是启动冰棱阵核心杀招的信号。诺雅的银铃突然发出长鸣,三百根冰棱同时断裂,在半空组成八卦阵型,如巨大的水晶牢笼罩向魏军。
“八阵图!”邓艾惊呼出声。他曾在兵书中读过诸葛亮的八阵图,却从未想过有人能将其融入冰棱之中。冰棱组成的“生、死、惊、伤”各门在阳光下明灭不定,魏军一旦踏入错误方位,迎接他们的便是冰棱穿刺或雪崩活埋。
一名魏兵误闯“死门”,头顶的冰棱如暴雨般坠落,将他钉在冰壁上,状如刺猬。邓艾的亲卫试图救援,却在奔跑中触发“伤门”,脚下的冰面突然裂开,整队人坠入冰湖。
诺雅带着雪豹骑切换战术,开始向冰棱喷洒“雪豹涎”——这是西羌特有的毒液,能在低温下保持液态,顺着寒铁甲的缝隙渗入。魏军士卒突然感觉关节刺痛,低头看见甲片缝隙渗出黑血,寒毒正在侵蚀心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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