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大将军......"老寨主看见姜维,浑浊的眼睛亮起,"抱歉,没能守住牧场......"
姜维握住他的手,触感如同老树皮:"寨主不必自责,司马昭动用了火攻利器,连丞相的藤甲都挡不住。"他望向墙角堆放的焦黑羊皮,那是魏军火油的杰作,至今仍散发着刺鼻的硫磺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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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寨主突然剧烈咳嗽,阿莱娜赶紧递上清水。他喘匀气息,从怀中掏出半块羊脂玉佩,上面刻着八卦图:"这是当年诸葛丞相给我的信物......"话未说完,门外突然传来马蹄声,一名西羌斥候跌跌撞撞闯入:"报!魏军三千骑兵突袭羊马峡,抢走了最后三百头牦牛!"
阿莱娜的弯刀"呛啷"出鞘:"我去杀了他们!"却被老寨主喝住:"回来!你是西羌的继承人,不可冲动!"他转头望向姜维,眼中闪过哀求,"大将军,我们部落现在只剩五百青壮,牛羊尽失,实在......"
姜维明白他的难处。西羌诸部向来以游牧为生,失去牛羊等同于断了生路。他从怀中取出武侯遗留的木牛流马图纸,放在老寨主手中:"当年丞相曾说,若西羌有难,可凭此图向蜀汉求援。如今蜀汉虽亡,但我姜维还在。"
老寨主抚摸着图纸上的榫卯结构,忽然老泪纵横:"诸葛丞相大恩,我们没齿难忘......"他挣扎着坐起,对阿莱娜说:"去,召集所有青壮,随大将军出征。我们西羌男儿,不能让汉家兄弟独自抗敌!"
阿莱娜愣住了:"阿爸,我们的牧场......"
"牧场没了可以再建,"老寨主咳嗽着,"但汉羌结盟的情谊不能断。当年丞相教我们种青稞、冶铁器,如今该是我们报恩的时候了。"他转头望向姜维,"大将军,我给你三千骑兵,都是能在雪山上跑三天三夜的勇士。"
姜维起身长揖到地:"寨主大恩,姜维没齿难忘。待击退魏军,定助贵部重建牧场,引种蜀汉的耐寒麦种。"他忽然想起什么,从袖中取出魏军的火油样本,"这种火油,遇水即燃,极难扑灭,需用沙土覆盖。"
老寨主接过陶罐,嗅了嗅:"这是北狄的'狼火',当年丞相曾教我们用羊粪灰克制。"他叫来一名巫师,耳语几句,巫师点头离去。"大将军,"老寨主说,"我们还有个秘密——当年丞相在牛头山藏了一批硫磺,或许能派上用场。"
次日清晨,姜维站在黑水寨外,望着三千西羌骑兵整装待发。他们身着兽皮甲胄,战马鬃毛染成红色,弯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。阿莱娜骑着雪白的牦牛,手持狼头令旗,俨然一位女中豪杰。
"大将军,"她的声音带着西羌特有的豪迈,"我阿爸说,这次若得胜归来,要给你娶个西羌新娘。"
姜维苦笑道:"等赶走司马昭,再说吧。"他转头望向牛头山方向,那里云雾缭绕,仿佛藏着无数秘密。丞相留下的宝藏,此刻成了扭转战局的关键。
行军途中,姜维向阿莱娜询问"狼火"的克制之法。"羊粪灰加水调成泥浆,"阿莱娜说,"涂抹在盾牌上,可防火油。"她忽然想起什么,从怀里掏出个香囊,"这是我阿妈做的,能避狼火的烟。"
姜维接过香囊,嗅到里面混合着艾草和羊粪的气味。他忽然觉得,西羌的智慧与蜀汉的谋略,正如这香囊中的草药,看似粗陋,却能在绝境中救人一命。
当他们抵达牛头山时,夕阳正将雪山染成金红色。在巫师的带领下,他们找到了隐藏在溶洞中的硫磺矿。矿洞深处,整齐堆放着百余个陶罐,上面盖着蜀汉的官印,封条上的朱砂字仍清晰可见:"建兴十三年,丞相令留此物资,以待后用。"
"丞相啊......"姜维跪地叩首,声音哽咽。十三年前,丞相病逝五丈原,却早已算到今日之局,留下这逆天的后手。他忽然明白,所谓天命,不过是智者千虑的馈赠。
夜幕降临,姜维在矿洞外召开军事会议。他铺开舆图,用硫磺粉标出魏军粮营的位置:"司马昭的粮营设在渭水北岸的柳坡,那里地形开阔,却有一处致命弱点——背靠沼泽。"他转头望向阿莱娜,"西羌骑兵擅长沼泽作战,明日子时,你们从右翼突袭,点燃硫磺引火,我率蜀军从中路突破。"
阿莱娜点头,眼中闪过兴奋:"我们西羌勇士,最擅长在烂泥里砍马腿。"她忽然指着舆图,"不过这里的芦苇荡,正是当年诸葛丞相教我们辨认的'火引子'。"
姜维会心一笑。丞相的智慧,早已融入这片土地的每一寸肌理。他忽然想起,当年丞相在《便宜十六策》中写过:"夫战者,必本乎率身以励众士,如心之使四肢也。"此刻,蜀汉与西羌的联手,正是对这句话最好的诠释。
第三折 奇袭粮营
渭水北岸的柳坡,魏军粮营的篝火在夜风中摇曳。巡夜的士兵裹紧披风,丝毫未察觉芦苇荡中逼近的黑影。姜维趴在泥泞中,望着前方堆积如山的粮车,手中的七星剑沾满淤泥,却依然冰冷刺骨。
"报!西羌骑兵袭扰右翼!"突然传来的警讯打破了夜的寂静。魏军主将慌忙调派骑兵支援,却不知这正是姜维的声东击西之计。
"时机到了。"姜维低声下令。蜀军将士们从芦苇荡中跃起,手中的火把点燃了浸满硫磺的箭簇。"飕飕"的破空声中,千百支火箭射向粮车,顿时火光冲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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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军士兵惊呼着救火,却发现火油遇水反而烧得更旺。姜维趁机率领中军突进,七星剑连劈三名校尉,直奔粮营中心的指挥帐。帐内,魏军主将正对着舆图咒骂,抬头看见姜维的瞬间,瞳孔骤缩。
"你是......姜维!"他话音未落,剑已出鞘。姜维冷笑一声,剑刃相交的刹那,他手腕翻转,七星剑的缺口正好卡住对方剑刃,顺势一推,对方的佩剑顿时落地。
"告诉司马昭,"姜维按住他的肩膀,"祁山堡的火,是汉家的薪火,永远扑不灭。"他转头望向正在撤退的魏军,忽然看见西北方向亮起三堆狼烟——阿莱娜的西羌骑兵已完成包抄。
粮营内,西羌勇士们骑着牦牛冲进沼泽,弯刀专砍战马的蹄筋。战马陷入泥泞中挣扎,骑兵纷纷坠马,成为刀下亡魂。阿莱娜的狼头令旗在火光中翻飞,所到之处,魏军无不胆寒。
"大将军,粮车已毁八成!"张虎的声音带着喜色。姜维点头,望向渭水方向,只见无数粮车在火中崩塌,火星溅入渭水,竟将河面映得通红。他忽然想起,当年丞相在赤壁之战中借东风,如今他在渭水之畔借火光,同样是天时地利的妙用。
撤退途中,姜维特意绕到粮营后方,捡起一枚掉落的魏军将印。印纽刻着辟邪兽,正是司马昭亲军的标志。他将印信收入怀中,这将是日后反间计的重要筹码。
回到祁山堡时,天已破晓。百姓们涌到城门口,看见西羌骑兵带回的粮草,顿时欢声雷动。姜维望着堆积如山的青稞和盐巴,心中稍慰,却不敢有丝毫懈怠——司马昭绝不会善罢甘休。
"大将军,"阿莱娜递上一碗热羊奶,"我阿爸说,这次奇袭用了丞相的硫磺,算是物归原主。"
姜维接过羊奶,忽然想起在牛头山看见的武侯题字:"汉羌同心,其利断金。"他忽然明白,丞相当年的深谋远虑,早已超越了单纯的军事策略,而是在编织一张民族同心的大网。
当日午后,探马传来急报:"司马昭亲率五万大军,正从长安赶来!"姜维望着舆图上迅速逼近的魏军标记,忽然露出冷笑。他展开从粮营缴获的密档,上面详细记载了魏军的粮草调度——司马昭果然将陇右作为主战场。
"传令下去,"姜维的声音冷静如冰,"所有部队收缩至青石峡,将缴获的魏军粮草分发给百姓,每户三斗青稞。"他转头望向阿莱娜,"请西羌勇士们在峡谷两侧埋伏,用羊粪泥浆涂抹盾牌,准备迎接魏军的火攻。"
阿莱娜点头离去,姜维则来到演武厅,取出从邓艾处缴获的破甲箭。他吩咐铁匠司丞:"照着这个形制,改良我们的弩箭,箭簇加倒刺,尾翼改三角状,增加穿透力。"
铁匠司丞面露难色:"大将军,陨铁不够......"
"用西羌的精铁,"姜维打断他,"告诉西羌兄弟,此战若胜,蜀汉的铁匠铺将开在黑水寨,世代为他们打造兵器。"他忽然想起,丞相曾在《将苑》中写:"夫用兵之道,抚士卒如抚爱子。"此刻,他不仅要抚爱士卒,更要抚爱盟友。
黄昏时分,姜维登上青石峡的了望台。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,与岩壁上诸葛亮的题字重叠。那是二十年前,丞相第一次北伐时亲手刻下的"汉"字,如今已被风雨侵蚀,却依然深刻入石。
"丞相,"姜维低声自语,"伯约今日所做,可合您当年之志?"他摸了摸胸前的武侯玉佩,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整齐的脚步声——是西羌勇士们在演练新学的弩箭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