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克鲁兹最后一次听到她的声音。连说句“再见”的机会都没有。在他的一生中,已经再也没有机会听到那声音了。
“你他的在说什么?!不是在搞什么花招吧!嗯?!”
“是你吗,你就是她的男人……”
瞄准镜中的十字线随着呼吸微微颤动。向上。向下。
把子弹射向一公里外的男人的头部很简单。这是最容易、最轻松的选择。
但是,他却如此告诉他:
“你要求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。看窗外。”
“……什么?”
通过瞄准镜,看到男人的脸朝这边转来。
“在房子下面。确认一下吧”
男人惊讶地走近窗户。
——
对,就这样,往前。再往前一点。靠着窗户。对,好孩子……。
“什么都没有。到底——”
“仔细看看,再下面一点。”
男人动了一下。
最佳角度。
克鲁兹扣动了扳机。
火yao爆炸、子弹高速地飞了出去。理想的弹道。飞过无数民房、道路、警察和看热闹人的头顶,直飞向目标建筑物的最高层。
762毫米的子弹射中了男人呢面前的窗户。子弹紧挨着男人的头部、飞进房间深处的墙壁。
但是,呈放射状破裂的玻璃,变成许许多多的碎片扎向男人的脸。
完全在计算之内的射击。
“…………啊!!”
从瞄准镜里看到,男人扔掉了话筒,捂住双眼蹲了下去。他的对面,那津子被惊呆了,一动不动地站着。
“来吧,快……”
那津子没有逃。
“快逃啊,老师……”
这声音已无法到达她那里。
“老师……!”
那津子动了。
腰撞在办公桌的角上,踉踉跄跄地,她向人质跑去。手忙脚乱地扶起老人,向房门走去。
虽然是迟缓得让人焦急的行动——在瞄准镜那一边的她看上去,的的确确是在战斗着。
男人擦着双眼,抬起头。在怒吼着什么。好像眼睛还看得出东西。男人向那津子举起了枪。
“…………!”
已经毫无办法了。
克鲁兹瞄准他的背部射出第2发子弹。隔着一公里的距离,看到男人向前倒去。
那津子拉着人质的手,消失在门的另一侧。远远的、小小的背影。
那是最后一次见到椎原那津子。
“你把他杀了?”
在克鲁兹身边摆弄着通话机的宗介说。已经是傍晚了,一阵冷风吹过他们所在的工地。
“嗯……没有”
眼睛从来复枪的瞄准镜上移开,克鲁兹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