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下客卿群侠心悦诚服,无不为之效死用命。
其天策上将府中,更是文武兼备,人才辈出,日后大多都入凌烟阁中,成为一时名臣。
元天纲曾在命书当中,大略提及过,称太宗降生之时,曾有两条金色蛟龙隐没云际,盘旋三日方才离去。
这是上应天星,凝聚二龙戏珠之异象。
史书也有此类记载。
但于这一段下面,元天纲另有附注,说太宗并非天生九五尊贵命格。
而是与大炎朝的冠军侯一般,属于武破坐镇中宫,呈现烈火烹油盛极而衰的早夭气象。
此种有个名目,叫做“昙花命”,极难寿终正寝。
后来得遇杨淳风、元天纲,这两位风水一门的大宗师倾其所能,为盛太宗挪移命格,重定命盘。
由武破进天乙,扭转自身运势!
天乙贵人逢贤生旺,见良则喜,身蕴道德,众人钦爱。
这才有太宗流传后世的诸多君臣佳话。
要知道,位极人臣一般难以善终,唯独盛朝不同。
可见其罕有。
“盛太宗由武破转天乙,如同紫微天降,众星拱卫,无论豪杰、枭雄,皆要臣服。
因此被元天纲称作千年独此一份。
恐怕他也未曾想到,后世还能再出白家父子。
一门两条真龙!”
纪渊想到白重器、白含章那煌煌烈烈的金色命数,再看穆如寒槊,心中震动就少去数分。
那可是当世气运尊贵最极的两人!
相形之下,什么霸主、枭雄都要暗然失色!
“本王欲重立百蛮新朝,入关辽东!
以大蛮尊之名,夺回失去的社稷神器!
本来此是长远大计,遥遥无期,幸有帝姬相助,动用七杀碑,让诸位千夫长跨界而来……来!咱们共饮一杯!”
穆如寒槊坐在上首,字字铿锵蕴含无边信心。
四大营其余千夫长纷纷举起酒爵,应和着说道:
“这一次定然冲破贺兰关!”
“入城之后,十日不封刀,筑京观百座!”
“只要七杀碑不破,斗界四大营的兵丁源源不断,辽东边将如何吃得消!”
“痛快……”
纪渊一言不发,并未参与其中,他正回忆着古史逸闻。
“嗡”的一下,识海内的皇天道图,终于将穆如寒槊的命盘映照清楚,勾勒而出——
穆如寒槊
命盘】:金清得水,太极贵人】
命格】:应运而兴金、天聪赤、兵势赤、八骑主赤、七大恨赤、荷天之龙赤、阴怀异心赤色、大蛮尊天选赤色、薪火血脉赤色、三代余烈赤……】
“一金九赤,诸多紫青色泽,的确是排定命格的霸主气数!”
纪渊眸光闪烁,穆如寒槊是太极贵人】,批命是金清得水】。
其中意思有些晦涩难解,凭借元天纲的半部炼字诀,都要慢慢咀嚼、细细琢磨。
“献忠兄弟,你一句话不说,只盯着本王作甚?可是有什么所求?”
到底是五境宗师,五感敏锐无比,坐于上首的穆如寒槊拿起酒爵,笑着问道。
“某家在想该找个什么样的借口,好离开这无趣的宴席。”
纪渊眸光一敛,拱手回答道。
“哦,是酒菜不合胃口,还是歌舞不入献忠兄弟的法眼?”
穆如寒槊眸光一动,并不见半分恼怒颜色,含笑问道。
“都不是。美人近在眼前,某家有些心急,委实无心饮酒作乐。
至于入关之后的放纵,离得太远,甚是没劲。”
纪渊随口寻个遮掩的由头。
“哈哈哈,献忠兄弟真乃性情中人!
如此说来,倒是本王疏忽了。
也对,葛颜部的明珠在怀。
这些酒水、歌舞,又算得了什么?”
穆如寒槊眼底寒色渐消,不禁宏朗一笑,准许道:
“春宵一刻值千金,献忠兄弟自去快活!无须理会我等!”
纪渊也不多言,略微拱手,直接打横抱起葛颜部族长之女摩英凝,大步向着一处无人的营帐行去。
……
……
贺兰关内,郭铉立在城头,任由滚滚寒流吹动灰白发丝。
“那帮百蛮余孽又在搞什么名堂?弄出这般大的动静?”
这位定扬侯嵴背挺直,不见分毫的老态,内里是鎏金宝铠,外面是千金裘衣。
他仿佛与这座巍巍雄关合为一体,横亘于辽东界线之前,穷尽百万铁骑,也无法撼动。
雄浑的气势摇天撼地,无需刻意彰显,就能夺尽天地光彩!
城头之上的众多将士,默默注视定扬侯的雄阔背影,心中既是激动莫名,也感觉无比安稳。
贺兰关中,所有人都认为只要定扬侯府的大旗不倒,百蛮就永远无法越线一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