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在旁时常提点,将他往正路上引,他还是很有希望长成五好青年的。

想着想着,叶兰舟不禁笑了。

稀里糊涂又养了个孩子,还是个叛逆的问题少年。

养娃不容易,她这颗祖奶奶的心,真是操得稀巴烂碎。

——

一早,叶兰舟和二郎亲自送三郎去宣武侯府。

顾长淮站在门前,目送着马车远去,拐过街角,不见了。

他心里沉甸甸的,就跟当年送父亲与兄长出征一般。

“幺叔。”

又轻又缓的一声低唤。

顾长淮微微偏头,垂落眸子,就见大郎在他侧后方站着。

豆芽菜似的又瘦又小的孩子,已经长成昂然玉立的小小少年。

脸上稚气未脱,眸子沉稳坚毅,一举一动有股子老气横秋的感觉。

顾长淮心里梗梗的疼,眼里流露出一丝无法遏制的怜惜与自责。

若他从前没有浑浑噩噩地混日子,早早地将精力投入到正事上来,孩子们也不必受这么多苦了。

大郎抓住顾长淮的手,仰脸看着比他高大半头的男人。

“幺叔,我们都没有怪您,您也不必自责。幺叔是天底下最英勇无畏的人,当年若不是您奋力抗敌,我和娘早就死于非命。

您为我们抛头颅洒热血,我心里都是知道的。”

顾长淮眼眶发酸,嘴里发苦,喉咙口像是堵着一团破抹布,说不出话来。

“这是我们的命,是您的命,也是三郎的命。命该如此,没什么好怨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