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孩子有眼光啊,竟然看穿了她稚嫩身躯下的沧桑灵魂。

“沉稳镇定不好吗?”叶兰舟反问。

大郎一双眉头再次拧紧,老气横秋地点了点头,又摇了摇头。

“也好,也不好。”

“此话怎讲?”

“您气度雍容,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,若遇大事,自然事事游刃有余。可您终归是妙龄女子,如此大气凛然,岂不是叫天下男儿无颜立足于世间?”

叶兰舟听着,觉得有些不对味,于是问道:“依你的意思,女子便该不如男子么?”

“那倒不是。”大郎连连摇头,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。

“孩儿只是觉得,您一个人便承担起所有,未免太过操劳,孩儿看在眼里,疼在心上。”

叶兰舟更加欣慰了:“有你们这么懂事的孩子,我不觉得累。”

大郎嘴角一抽,眉头皱得更紧了。

是他说得太委婉含蓄了么?

唔,也许吧。

在娘面前,还是得打开天窗说亮话才好。

“娘,我昨日教幺妹《三字经》,教到「子不教,父之过」一句时,幺妹问我,为何旁人都有父亲,我们却没有。”

大郎眼巴巴地看着叶兰舟,小眼神暗示意味十足。

叶兰舟心疼地摸摸他的脑袋,叹道:“可怜你们几个,幼年丧父,我对你们再好,也终归弥补不了缺失的父爱。”

大郎打蛇随棍上,借坡下驴地道:“所以啊,娘,孩儿认为,您是时候考虑考虑,给我们找个爹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