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兰舟一看,不是朝上院去的,不禁有些纳闷。
不大会儿到了一座小院子,天黑看不清叫什么名,只见廊檐下站着一个小丫鬟,正伸长脖子朝门口张望。
“夫人来了!快请随奴婢来,我家公主她……她……夫人快来看看吧。”
叶兰舟一听,不由得蹙起了眉,原来是燕然病了。
刚一踏进内室,就听见一阵凄厉的惨叫声,嘶哑粗嘎,好像扯着嗓子吼了一天一夜,声带都撕裂了似的。
床榻上,燕然侧身躺着,蜷得像只煮熟了的虾子,两眼紧闭,五官扭曲,一张脸皱得竟有些狰狞,惨白如纸,冷汗淋淋。
叶兰舟掀开被子一看,燕然只穿着小衣底裤,露在外面的皮肤上满是长长短短的血痕,约莫一指宽,还没结痂,血淋淋的很是瘆人。
燕然惨叫着瑟瑟发抖,那模样端的是要多凄惨有多凄惨。
叶兰舟抬手一摸她额头,滚烫如炙,烧得厉害,忙翻眼皮、捏嘴巴看舌苔,把脉,检查过后,拿出一小瓶膏药递给彩蝶,让她先把燕然身上的冷汗和之前上的药擦干净,然后抹上她的药膏,之后就沉着脸一言不发地去开方子。
那伤痕显然是鞭子抽的,敢把燕然公主打成这样的,除了黎沐,压根不做第二人想。
昨晚他暴跳如雷,燕然倒霉催的成了出气筒。
彩蝶和蜻蜓给燕然擦身时,燕然叫得越发惨烈,嘴里高一声低一声地说着胡话,一会儿喊父皇母后,一会儿骂黎沐太狠心,一会儿又哭哭啼啼地嚷着自己命苦,还不如去死。
彩蝶哭着求叶兰舟想办法,叶兰舟只好亲自替她擦身,擦到中间一看,她汗毛都瞬间竖起来了——黎沐是真狠啊!可怜的燕然,昨晚究竟是怎么扛过来的?
离开清月阁时,叶兰舟的心情十分沉重。
黎沐在叶兰舟心目中的形象,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,拈酸吃醋幼稚可笑,即便是暴跳如雷,在她府上又打又砸,也总带着一股子孩子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