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下之意,瞎子就是瞎子,哪怕他有孝心,又能怎样?关键时刻还不是指望不上?

黎锐的目光自三位王爷脸上一一扫过,不胜疲惫地道:“朕无碍,你们都下去吧。”

三位王爷齐齐俯身磕头:“儿臣守着父皇。”

黎锐不再多说,翻了个身,背对着他们,默默无言。

他在皇位上坐了四十余年,一双眼睛锐利如鹰,德妃和淑妃的话,以及永兴王,他们安的是什么心,他一清二楚。

但他并不反对。

身为皇帝,最要紧的便是帝王之术,权谋是为君之道,心机不够重,城府不够深,心肠不够狠,是当不好皇帝的。

现在只剩下老二、老三、老四,且让他们争去,争着争着,他才能看得出谁更合适接他的位子。

叶兰舟入宫时,天已经蒙蒙亮了。

黎锐迷迷糊糊地又眯了一觉,叶兰舟给他把脉检查,他惊醒了。

“兰舟,朕这一病,可还能好?”

“皇上说的哪里话?您不过是悲痛过度,一口气没上来厥过去了,哪里就牵扯到生死了?再说——”

叶兰舟顿了顿,笑道:“永宁王去为您采药了,等他采药归来,您不但能大好,身子骨还能更胜从前呢。”

三位妃子、三位王爷都懵了,永兴王更是脱口问道:“黎溶去采药了?不可能!他一个瞎子,上哪里采药去?”

话都说完了,他还没意识到自己失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