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黎锐冷淡地应了一声,头都没抬,继续批复折子。
“五哥在折子上说,父皇的万寿节将至,他想回京向父皇当面请安祝寿。”
黎锐闻言冷笑:“朕不瞧见他,倒还安好些。”
那满口的嫌弃与怨恨,丝毫不加掩饰。
黎溶沉默着,两手捧着折子,似乎有些无措。
黎锐瞥他一眼,问道:“溶儿,你可是觉得朕对那孽障太过严厉?”
“儿臣不敢!”黎溶叹了口气,满脸怅惘,“孝惠母妃抚养儿臣长大,对儿臣视如己出,儿臣想起孝惠母妃,心中实在痛如刀绞。
孝惠母妃之薨,虽说与五哥脱不了关系,可五哥毕竟是孝惠母妃的亲生儿子。
二十三年母子情深,孝惠母妃在天有灵,想必也不愿见到五哥与父皇父子离心。请父皇看在孝惠母妃份上,宽容五哥一回吧。”
黎锐冷声道:“若非老五行事不端,孝惠皇贵妃与小公主又怎会……溶儿,你那时双眼全盲,没见着你孝惠母妃与妹妹的死状有多凄惨。
可怜孝惠皇贵妃生前那样怕疼的人儿,针扎了手指头都要掉几滴泪,竟被烧得面目全非,她该多疼啊!小公主才刚满月,竟被活生生扼颈而死!”
黎锐越说越恼火,胸膛剧烈起伏,咬着后槽牙道:“若非是看在孝惠皇贵妃的份上,朕早已将那孽障……”
黎溶唏嘘不已:“为娘的为了儿女,命都能豁出去不要,儿女即便是犯下天大的错误,为娘的又有什么不能原谅的?母后当年历经千辛万苦孕育儿臣,她可曾因太过痛苦而起了舍弃儿臣的念头?”
黎溶一提到孝宸皇后,黎锐的情绪就更激动了,一手撑着龙案坐下,呼哧呼哧地直喘粗气。
“兰舟为儿臣治病时,曾说起过,儿臣的眼疾乃是先天不足,胎里带来的,她要求看母后当年的医案。儿臣将医案抄录下来,兰舟看过之后,竟是热泪盈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