岑丽珠:“咱们可说好啊,你和小泽都是男孩子,不讲究这些。”
孟越摸摸下巴,“妈,你还真是比我们开明。”他严正声明,“我也就说着玩玩儿。”
顺便床上说着玩玩儿。
正说着,应泽的语音又回来,含笑说:“阿姨好。我听到春晚的声音了,今年还是那几个主持人吧?”
孟越打字:你们也看春晚吗?
应泽回答:“我爸说,留到晚上再看,有那个气氛。”
孟越顺势问起应叔叔的身体状况。应泽叹口气,回答:“还是老样子。只能静养。”
当初国内医生都查不出来,应松身体究竟出了什么问题。各种专家会诊下来,一无所获。所以应松选择出国,经人介绍,去了一间疗养所。
也是奇了。出国之后,他的状态迅速转好,可以像一个普通老头那样,每天遛弯儿。
应松欣喜。如果不是身体所迫,他也不希望把嘉诚直接丢给刚上大学的应泽。然而他兴冲冲回国,没两天,就又倒了。
后来几次反复,应松逐渐发觉,主要自己人在国外,就什么事儿都没有。准确地说,是身体仍然不好,但至少不用每天病恹恹躺在床上。
就是不能回国。
国外专家仍然说不上来,他这究竟是什么问题。最后从内科转去精神科,觉得他是不是心理上的问题。应松把自己过往那些年重复了百八十遍,期间担心翻译传达不好,还换了数个翻译。鬼佬心理医生尝试了许多方式,连安慰剂疗法都试过了。没用。
应松认命,在国外当个乐呵老头。他人在国外,自然没法像是以往那样严格要求应泽。起先,应松觉得,应泽是否会就此堕落、学坏。他给弟弟敲边鼓,想让弟弟帮忙盯着。被应柏一句话堵回去,说:“哥,你就别操小泽的心了。我看啊,你在国外,他比之前能喘气儿多了。”
应松愣住。
他此前知道,自己的所作所为给了儿子很大压力。但他也觉得,正是因为这样,应泽才能十年如一日优秀。
所以一开始,对应柏,也就是清心道长的话,应松不以为意。然则多年下来,在国外被耳濡目染,应松偶尔也会反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