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好的情人相会,直接转入谈论政事。不过,这样的变化,反倒让燕云戈心安。
陆明煜问的,是只有“燕云戈”知道的事……不不,莫要再这样想。天子说过,他从未将“燕云戈”与“云归”看做两人。
惯性思路转换过来还要耗费一点时间。不过这会儿,燕云戈已经理顺思路,将自己过去数年在岭南所见娓娓道来。
最大的问题,还是当地毒瘴,每年死在上面的人不计其数。另有蛇虫鼠蚁,数量繁多,与北方截然不同。
但除去这些之外,岭南未必没有优势。
“那边气候与长安不同。”燕云戈道,“又热又潮。人住着不舒服,庄稼却长得极好。我算过时日,若是凑得紧些,一年足足能有三熟。”
陆明煜轻轻“咦”一声,意外:“竟有此事。”
燕云戈道:“我从前在北疆,见惯耕作之苦。初到那边,见了当地农人对田事不上心的样子,还和人起过争执。”
说着,见天子抿唇笑了笑,看着自己。
陆明煜什么都没说,燕云戈却从天子眼神中看出:果真是你,能做出这等事。
他微赧,却还是笑一笑,说:“后来再看田中长势,原是我不及当地人了解水土。但我总还要想,这样的地方,却因顾忌毒瘴,无更多良田辟出,着实可惜。”
陆明煜迅速举一反三:“蛇虫鼠蚁皆藏于荒地。若能开荒垦田,此类威胁也能少过很多!”
燕云戈道:“是。不过说来,当地人口不兴……”
早在前朝,岭南就是用以流放罪人的地方。去的人多了,才慢慢有了成规模的城镇。落到这种境地,大多是日日伤悲,能有几人像燕云戈一样看到其间优势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