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扣,扣,扣。
三声清脆敲击声,把木窗震得微颤,武娘连忙从榻上爬起,把窗子支开。
一个穿着夜行衣的清瘦少年鹞子翻身跃进屋内,冲武娘笑道:“可成了?”
武娘点点头,往外一让,左怀恩整个人摊在床上,鼾声连天。
“这憨猪。”少年不屑地拿脚尖踹了踹左怀恩,他一动不动,好像一坨死肉。
嘲讽了两句,少年从怀里掏出一卷粗麻绳和一只大布口袋,双臂一展,对着左怀恩比划了比划。这厮吃的膘肥体壮,袋子左右有些局促。少年先将他五花大绑,然后又费了好大的劲,才把他装了进去。
少年拿粗麻绳给袋口系紧,猛地起身,竟将那一人高的口袋背了起来。
“雀儿,他是朝廷命官,你要带他去哪?可别干掉脑袋的事儿。”武娘急急地跟上他,手里绞着衣襟。
见那名唤雀儿的少年不为所动,她又说:“这蒙汗药撑不过一个时辰,你一定速去速回。”
武雀儿回头,冲着武娘混不吝地一笑:“放心吧阿姊,我心里有数。干完这一票,就够赎你出来的了。”
他语气渐渐落寞下去,人却轻快的从来时的窗子跳了下去。
来如影,去如风。
等在下面的骡车接到了人,轮毂快速转了起来,借着夜色掩护,一路往城里去了。
不多时,就到了红墙边上。武雀儿跳下车,把大布口袋卸下来,拉车的赶着骡车迅速消失在晚间湿滑的薄雾。
“天干物燥——小心火烛——”
隔着角门,都能听见打更的宫人悠长的呼喊。紧跟着,就是内侍巡视的齐刷刷脚步声。
武雀儿从袖中掏出匕首,在嘴里叼着,手中麻利的解开口袋,露出昏迷的左怀恩。
他刀尖一翻,用力撬开左怀恩的嘴。只见白刃一闪,血光外露,左怀恩的整条舌头竟然被割了下来!
那口条被甩在地上,在灰里弹了两下,被躲着的野狗跑来叼了去,好一顿饱餐。
遭受这剜心刺骨之痛,左怀恩竟然还是没醒,只是闷哼一声。
武雀儿暗想,这药果然不一样般。他慢条斯理地撕了条破布,堵住了左怀恩满口的血,将口袋重又系上了。
其实刚刚在阿姊那儿就应该动手,但他不想让她见血。
事毕,武雀儿整了整自己的面巾,只漏出两只眼睛,继续耐心等待着。
作者有话要说:[1] [2]取自《青玉案·元夕》,作者辛弃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