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妙安冷笑道:“是不是胡说,一试便知!”
话音刚落,她用尽全身力气,将手中之物,朝田夫人猛掷过去!
晒干了的药渣飘得到处都是,落的田夫人满头满脸。她顾不得仪态,发狂般试图抖掉沾上的粉末,一边冲着仆人大吼:“还不快帮我清掉!”
但家仆也怕沾上毒物,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谁也不敢上前。
叶妙安冷眼瞧着田夫人抖虱子一般,又叫又跳。
过了半晌,田夫人发现自己无恙,才回过味来。她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,衣衫凌乱,金簪被甩到不知何处去,头发四散,好像一个疯婆子。
“你骗我。”田夫人咬牙切齿地说。
叶妙安往前走了一步,拿脚碾碎了桥上甩下的药沫子,抬头直视田夫人:“若不是你心里有鬼,一点治风寒的药渣,有什么可怕的?”
田夫人眼底泛红,状若恶鬼。四下一片寂静,只有潺潺水声和她粗重的呼吸声。
叶妙安一只手探进怀里,触到了已经被焐热了的坚硬匕首。
“只因我不是嫡出,就要害我至此么?”她声音颤抖起来,“姨娘又犯了什么错,为何你要加害于她?”
“害你?害她?”田夫人笑道,“她宋姨娘算什么东西?你又算什么东西?”
“我尊称您一声母亲……”
叶妙安话没说完,就被田夫人打断:“母亲?若不是那姓宋的,我和老爷自然是一生一世一双人,哪来的你这么个女儿?不过是个草台班子的女人,老爷不喜欢了就什么都不是,除掉又怎样!”
叶妙安恨极,从怀里猛地抽出匕首,朝田夫人冲过去,只是刺到胸口处,她犹豫了。
闪着光的刀尖堪堪停住,田夫人混若不在意一般:“二姑娘弱是有胆子弑母,我也高看你一眼。”
桥面微微颤动,是田夫人的人从桥下一点点围了上来。
叶妙安设想了千万种畅快淋漓的复仇。但事到临头她才发现,即使事实是如此丑陋,这一刀,自己还是刺不进去。
“是何人救了你?”田夫人顶着刀尖,向前一步,试图从叶妙安脸上看出端倪,“不会是张炳忠,停灵那日你母亲还试图找他求救。所以,是谁?”
这才是田夫人今日来的初衷。她非得亲口问出背后主使,方能安心徐徐图之。
叶妙安正天人交战,突然耳旁轰隆一声巨响!
木桥瞬间垮塌。
她眼前白光乍现,看到的最后的一幕是田夫人被身后冲天的火光吞噬,接着整个人就被震的高高弹起,笔直地栽入湖水之中。刺骨的寒流疯狂涌进她的鼻腔,叶妙安试图挣扎,呼吸。但越动,水就呛的越多。
她只能往下沉,往下沉。
爆炸击起的滔天巨浪和冲天火光打断了李准和张炳忠的针锋相对。
两个人把目光投向湖面,才发现那桥竟然被炸断了。
张炳忠目眦尽裂:“妙安可能还在桥上!李准,你害人不浅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