啪!
锦衣卫手持木棍,从后面狠狠一击,将李准一个猛子打倒在地。他痛的蜷缩起来,手抠着地面,试图爬起。
刘宝成走到跟前,抬起脚,对着李准的手指头用力碾了下去。
十指连心,李准瞬间冷汗直出。他咬紧牙关,一字一句地说:“师爷……你就不怕太子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刘宝成嗤笑出声:“还敢拿太子说事?上次若不是你花言巧语,把杂家唬住,我又怎会着了你的道?杂家既敢在慈庆宫动手,便是有十成十的把握。”
李准默不作声,呼吸沉重起来,似是在忍痛。
半晌,他才说话:“师爷这是存心要往我身上泼脏水了。”
“脏水?”刘宝成阴笑道,“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,也不敢往李掌印身上泼。许大人,杂家看李公公是不肯认,要不您把白纸黑字,拿出来看看?”
一页纸飘飘摇摇的落了下来,刘宝成撤了脚,李准抬手捡了起来。
“山无棱,天地合,乃敢于君绝。子丑年七月初七戌时,泓月桥下见。”
一笔一划,道不尽的相思之情,这是叶妙安的字迹。
心有多重?不过一掌可握,几两的分量。
但李准却觉得此言差矣。
不然现下他为什么感觉,这心比铸了铁的秤砣还沉,直往肚子里坠,恨不得穿破他的五脏六腑呢?
“你可识得此物?”许彬沉声问。
李准定神,方才摇头:“看样子是哪家小娘子私会情人,写下的字据。与我何干?”
刘宝成笑出声来,似是觉得局面荒唐至极:“与你何干?也对,与你何干。许大人,是不是人也该带上来了?”
许彬示意手下,不多时,一个被打的面目全非的姑娘,被抬了上来。
李准一惊,急忙探过身去。
还好,不是叶妙安。
那陌生的姑娘受了刑,满脸是血,肿的老高,双眼紧闭,面若金纸,还昏迷着。
刘宝成使了个眼色,身后机灵的立刻端来一盆冰水。哗啦一声浇下去,淋的人一激灵,这才缓缓醒过来。
许彬沉声道:“如实说吧。”
姑娘慌张的望向四周,紧紧抱住自己,坐在地上一点点往后蹭:“别打我……我都说……别再打了……”
刘宝成指指李准手里的纸:“你可识得这个?”
那女孩忙不迭点头,受伤的嘴吐字含糊不清:“是我家姑娘写给张大人的。”她生怕鞭子再落到身上,这句才说完,跟放炮仗一般,全突突了:“我家姑娘原本是要进宫的,结果被一个名唤李准的狗宦劫走。张大人怕折辱圣上颜面,拼了命找回姑娘。姑娘心里感激,对张大人动了私心,才写了这信。张大人一心为忠,知道姑娘误解了他的好心,原是想前去赴约,把原委与姑娘道清,再进宫回禀圣上。不成想,李准知道事情败露,竟抢先一步去了泓月桥,把在场之人全部给杀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