趁着五条悟还没开口,我赶紧抢答:“我明白了,如果后续还有什么事请手机联系。”
信息交换也做完了,现在时间也不算早了,我想我们也可以离开了。我们两队人马离开的方向是相反的,我正欲背过身去,国木田却出声让我停下了。
“一枝小姐。”
他客客气气的、以让人舒适的安全距离来呼唤我。
我对五条悟说:“麻烦等我一下,五条先生。”
随后我上前两步,问国木田:“是方才有什么事忘记交代了吗?”
他似乎有短暂的纠结,最后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的塑封袋。托在手心里朝我这边递了过来——是一只纯白色的小海豹挂件。
“我记得你之前很想要这个。”他说,“是水族馆的限量商品,只有特定期间才能拿到。抱歉,我们分明约好了时间,但是因为工作爽约了……”
国木田像是怕我拒收,他又说:“不是很贵重的东西。现在也可能过时了,但是……”
我感觉他似乎是生怕我不肯收下,于是不停强调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,不需要有负担。国木田这种吃亏的说法,让我不由得叹了口气:“……你怎么尽说些对自己不利的台词说?”
我从他手中接过那只饱满的小海豹。心里恍惚想的却是:已经分手很久的前男友,突然送你你好久之前提到的想要的小挂件是什么感觉?
我感觉自己是一块劣质的墙壁,并不是均匀平整的,其中有那么一块脆弱的位置,只要有人找到了我的薄弱,稍微用一点力敲击,就能将这块被封锁的密地彻底破防。
就好比这种纯粹的感情,人只要感受到自己“似乎是被某个人放在心上”,就容易自毁城墙。
“谢谢。”我握紧不规则的小挂件,“……我很喜欢。”
“是吗?那就好。”国木田也没说什么,只是点了点头,“那我们走了。”
这一次是他先转头了。
我还在原地,小挂件鼓起来的位置把我手指压得疼我都没感觉,看着他两走出一小段路后,我才转过身——就看见五条悟靠在砖墙旁,视线一直落在我身上。
……他应该都听到了吧。
我将小挂件收进口袋里,佯装无事的朝前走:“我们走吧,五条先生。”
“这样就可以了吗?”五条悟善解人意的看着二人离去的方向,询问道:“你不准备和他再说些什么吗?”
我摇了摇头。
已经错过很久了,现在也未必是适合的,我心中的确有所波澜,但不足以让我从安全感十足的冰封之地重新踏出来接受春日的洗礼。
“所以,你刚才在桌上想说什么?”五条悟说,“除了情报分享之外几乎没有讲过话,低着头一个人在思考、不、烦恼些什么?”
我:“……为什么你知道我有话想说?”我表现得太明显了吗?
五条悟理所当然的说:“这当然是因为我一直在注意着终里啊”
要是是平时,我还会就他这句话反驳一二,但现在是谈正事的时候,我就直接说重点了:“是在今天的调查之后想到的。和被害人的共同点相关……”
“今天我们调查的星村圆香和白野丽子,她们均是社会关系简单、毕业于同一所高校、以及都和‘桧山’接触过……这几点,和我也是完全符合的,五条先生赞同吧?”
“事实的确如此。”他说,“然后呢?”
“还有就是时间。在美术教室听完老师说的时间之后,我想起来受害者的遇害时间:星村圆香在12月1日,白野丽子是12月4日,而长谷川幸子是12月7日……如果凶手的作案时间是有规律的,那么下一个受害者就会在12月10日出现——也就是今天。”
五条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,方才吊儿郎当的模样尽数收起。
“你是说——”
“下一个受害者,是我的可能性很高吧。”我将手揣进口袋里,手指摩擦着塑料挂件上凸起的部分,夕幕已经落下,橙色又像是土色的光辉投在我前面的地砖上。
“也就是说,凶手可能会在今天来找我。”
这也只是猜想,未必是正确的,也可能凶手真正的目标不是我。但假使我就是凶手要下手的对象,趁着这个机会将他抓住,就能规避掉未来可能发生的其他案件。
“五条先生,我来做诱饵怎么样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