圆顶金边的皇宫内到处能看到来自东方的面孔,负弓持刀的狼卫占据了各处要道,身披黑色铠甲的狼王站在露台上,有雪花飘落到他肩头,一动不动的望着宫殿下方铺满积雪的花园,这里的每一处都在走进这座皇宫后看过一遍,可以用精美奢华来形容,就如现在脚下的露台,都是羊毛毯从里面铺陈过来,就算光着脚将这座宫殿走完也不感觉冰冷。
稍缓,有脚步声靠近,李恪从后面过来,将一件大氅披在对方宽厚的肩膀上,“首领,那个安息皇帝已经等在大殿里了,还有许多安息贵族。”
“两天前,这座城能不能打下来,其实我是在赌……”
公孙止领了领大氅,望着大雪纷飞的情景,白气随着他感叹一声升上半空:“……好在我这次赌对了。”
“……不是太懂,首领赌多大,压了多少进去?”
公孙止转过头看了看他,拍了一下青年的肩膀,笑着朝大殿进去,曾经来过这里的公孙越也在等候多时,便是一道朝大殿过去。露台外面,大雪依旧静谧的落下,连接起天与地,白茫茫的一片。
大殿内,八只火盆旺盛的燃烧,左右八只殿柱下的石阶上,层层坐满了近三百名贵族和官员,其中近一百多名官员是刚刚提拔上来的。此时所有人都没有了往日随性、肆意的行为,对穿着暴露的侍女都未伸出手掌玩弄,屏气凝神的等待什么,偶尔也会有争吵、或小声议论在响起。
对在这里所有人来讲,皇帝谁来坐,只要不动他们的利益,都是无所谓的,但外国一军之统帅入城,接管了整座城池的防务,虽然只是暂时,也是帕提亚立国以来从未有出现过的,或多或少都是一记耳光扇在脸上。
雕琢出太阳形状的王座上,阿尔达班昂首俯瞰着下面的臣子,就算听到一些不好的言辞,也并不在意,等稳固了权势,再来清洗就好了,至于那位塞留斯的统帅,自己耐着心等待就是,往后还有许多地方需要借助对方的时候,不能得罪。
“陛下,那位东方统帅在做什么?”右侧靠前的石阶上,修长身形的女人,着了白色圣洁的金边连衣长袍,棕色的长发高高的盘在脑后,插上了金色的配饰,手握镶有蓝色宝石的仪式长杖偶尔轻轻触碰毛毯发出闷响,她微微侧脸,声音清冷:“……不会是在宫殿后面玩弄女人吧。”嘴角微微翘动一下:“……不过那些塞留斯人真的高大……健壮……”
阿尔达班皱起眉头,心里有些不满的同时,还未说话,侧殿门口只有他们能听懂的话语高呼:“塞留斯统帅到——”
原本窸窸窣窣的大殿陡然安静下来,皱眉的阿尔达班也露出微笑站起了身,众视野望过去的方向,整齐的步伐声向这边殿门过来,还有甲胄上的甲叶发出哐哐的碰撞,压着刀柄、背负弓弩的一队东方士兵走了进来,然后在殿口左右分开排成两列,一手按着刀柄,一手陡然握成拳头敲响胸甲,便是轰的一声齐响,衬托出一副铁血的画面。
一片肃杀的气氛里,坐着的一众帕提亚贵族、官员下意识的站了起来,所有人交织的视线中,披着大氅的身影已经龙庭虎步的走了进来,左右是一大一巨的侍卫,后面还有一道瘦弱黝黑的跟班,尤其是拥有庞大体魄的塞留斯人,就算他们站在石阶上,对方依旧能平视的看过来,凶戾的眼神带给众人巨大的压迫感。
怪异的安静中,步履一步步踏上石阶站在微笑的帕提亚皇帝面前,公孙止面无表情的看了他片刻,巨汉走过来,一把将还在微笑的阿尔达班像小鸡似的提了起来,放到站有女人那边,粗大的嗓门喷了这位年轻的皇帝一句:“笑有个屁用,不知道多放一张椅子。”
公孙止朝典韦摆了摆手,拉过有些懵了的阿尔达班,将他按坐到王座上,随后让李恪取下身上的大氅,在这位帕提亚皇帝身边,王座的另一头,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,一手按着刀柄,一手压着膝盖,偏头笑道:“我这人惯了一身坏毛病,不喜欢坐下面,陛下就担待一点。”
乌提挺着胸膛将这番话翻译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