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说卖糖画的老头会在傍晚从她们家门口经过,但是没有人给她买。
……
她记得很多琐碎的东西,有些事情说得还很离谱,听起来就像是小孩子的言论,做不得真。
他问过她:“知道家乡叫什么吗?比如这里,是江东,崖城,往西面是汝南,往北是大关……”
她摇了摇头,两只眼睛里写满了茫然。
大约是真的不知道,或者说从未听人说过。
从她的描述来听得出来,她家境应当并不算差,只是她在家的处境大约并不好。
至于其中曲折,从她那颠三倒四的描述里,他是无从猜测了。
她经历倒是蛮丰富的,听她说应当是被家里辇出来的,是那个她印象里并不太理会她的母亲把她撵出来的,说她本不该活着,又说叫她一直走,莫停留。
她身上带着不少的盘缠,确切是一直走了,中途遇见过驼商,遇见过一些奇奇怪怪她自己形容不来的人,她跟过很多人走过,吃饭靠施舍,被卖到过布料铺子做苦力,她偷偷跑出来的。也差点儿沦落到奴隶市场,她给他看身上的伤疤,背上有好多的鞭伤,被抽打出来的。
不过即便如此,他觉得她能活到现在,已经是上天恩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