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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日一早,媚生睁开眼,床上早已空了。

她用过早食物,便将宅子里的下人召集了起来。

先是拿出身段,将家中里里外外的规矩立了一遍。

看着娇娇悄悄的一个人,敛了神色,竟是极其有主心骨的一个,唬的下人们都起了敬畏。

立完了规矩,却又换了脸面,和颜悦色的同仆妇小厮们说话,只问这初来府中,可有什么难事?

她话语贴心,脸面真诚,将几个仆从的难处安排的妥妥当当,又引得众人一阵感激。

待要散了,媚生一抬眼,忽而瞧见门口一个站的笔直的身影,现下前院的管事-张申。

总觉得这脸面有点眼熟,想了半天,忽而想起司命的幻境,这人正是后来裴衍身边那位极其信任的随侍。

她走上前,脸上露出忧色:“张申,昨日郎君同我讲起,你有个患心疾的家妹,我在老家时曾遇到个僧人,一连治愈了好几位患此症者,你待我给家里去封信,也托他给你妹妹看一看。”

张申一愣,万没料到夫人会对一个奴才如此上心,又见她一副真切替家妹担忧的神色,一时涌上些暖意,还未开口道谢,却见夫人已自顾走远了。

媚生这恩威并施的一段,惹的啊雾连连道好,二人正说话,忽听丧钟悲切,笼罩了京城上空。

洪昌帝崩,太子即位。

裴衍匆匆回了趟家,拿了换洗衣物又进了宫。

待月余后,新帝登基后,颁布的第一道圣旨,是将名下嫡子立为太子,第二道旨意,便是力排众议,认命裴衍为太子太傅。

一时间朝野哗然,升迁如此快的新科状元闻所未闻,纷纷深挖起这殿前红人的身份,竟发现,他与十年前忠勇侯府世子爷样貌颇相似。

媚生听了这些传闻,忽而觉得她从未看透过她这位夫君,有些话想要问,只还未等到人,却迎来了甄绯。

甄绯一身端然宫装,袖手立在花厅里,见了媚生第一句话,便是:“林媚生,你是要合离,还是等肃之哥哥回来后休妻?”

媚生心里猛跳了一下,面上却如常,问:“甄姑娘缘何如此问。”

“肃之哥哥已接了圣上的口谕,要迎我为妻,自然你要让位。”甄绯一副理所当然的神色,眼皮也不抬,坐下端了茶水喝。

媚生指节攥的泛白,她想过裴衍高升后,迎甄绯入门的可能,最坏不过迎她为平妻,却没料到,竟是要她让位。

她心里有一瞬的无措,忽而便镇定了。

走上前,亲斟了茶水,端至甄绯面前,卑微而惶恐的呈上:“甄姑娘,我晓得自己配不上夫君,可我舍不下,便让我在夫君身边做个妾,可好?”

甄绯并不接那茶,只不耐的摇头,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,容不下旁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