媚生也不多问,哆哆嗦嗦裹紧了大氅,垂下头不言语。

李珏瞧她模样,知是受了委屈,转头嘱咐福全:“明日寻那西域进贡的猫眼石做幅头面,给爱妃送来。”

说完又转头对媚生道:“且歇息去吧,勿要受了寒气。”

殿门缓缓关上了,媚生将那大氅随手一掷,一颗颗扣上了衣襟上的盘扣。

便是万年来,也未曾受过这等羞辱。她又羞又恼,偏又对那人无可奈何,只好用脚碾了那龙纹大氅,不忿道:“想看人家的胸,还要寻个冠冕堂皇的由头,有本事你光明正大的看啊,端的是个......”是个伪君子,是个流氓无赖!

她狠狠踩了几脚,那后头骂人的字眼还未吐出口,一抬眼,却见殿门不知何时开了,那挺拔威仪的帝王站在门前,错愕的挑了眉。

媚生张了张嘴,没发出声音,咕咚一声跪了,缩在那里小小一团,全不似刚才的张牙舞爪,倒是一副乖巧的顺从。

李珏缓步走了过去,在那布满脚印的大氅上扫了一眼,竟是气笑了。

这夜里寒凉,又开始飘雪花,他本是折返回来取个大氅,未曾想竟见了这一幕。

“好,那便光明正大的看。”这屋里温暖如春,还有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小狐狸,他忽而觉得长夜漫漫,留在这里逗逗她也无不可。

媚生仓皇的抬起头,不知道这皇帝还有如此怪癖,竟是喜欢看女子的胸!

她往角落里躲了躲,嗫嚅道:“也没什么好看的,妾的没看头。”

没看头?分明是波涛汹涌的很。李珏气定神闲的坐了,微翘了下唇角。

内殿忽而安静下来,只听见滴漏哗啦啦的水声,媚生跪坐着,不敢抬头,也不知过了许久,头一点点的,打起瞌睡来。

到后头实在撑不住,直接跪趴在了绒毯上,呼吸均匀。

“去床上睡。”李珏实在看下去,出声道,见那姑娘半点没反应,又微提了声调:“去床上!”

媚生梦中惊坐起,狐疑的看了他一眼,默默爬上了床。

她攥紧了锦被,心口有些瑟缩,眼一闭,暗暗给自己打气:“睡就睡,好歹也是个美男子,也不算吃亏!”

默了半响,也未见年轻的帝王上床,听他几不可闻的嗤笑一声,在榻上侧躺了。

李珏瞧外面天色,雪花扯絮般越下越大,心道且先卧一会,直接便去早朝了。

待天色微明时,福全拿了龙袍冠冕,送进了内殿。

李珏起身时,床上的姑娘也动了动,支着手肘往外瞧了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