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话在心里憋成了一股劲儿,我拼命挣扎,拳打脚踢,一刻也不消停。
直到我无意识的一巴掌呼在他脸上,“啪”的一声脆响。
他扣住我僵在半空的手腕,冲我吼道:“你说凭什么?凭我爱你。”
眼泪顿时夺眶而出,从眼角没入发间。
身上的人僵了一僵了,慌乱地起身将我搂进怀里,喃喃道:“我不过吼你一句,哎,别哭,是我错了……”
他的声音微微发哑:“若你非走不可,我放你离开,但是至少也等这几日把毒素拔除,我不逼你了,好不好?”
“阿畹……”那声阿畹近乎恳求。
我真想看他啊,真想看他如今是什么表情,可我什么也看不见,除了鼻尖的气息和熟悉的怀抱,眼前是沉得如墨的黑暗。
我哭得越发厉害,只想把那些年的不甘和委屈重新哭上一遍,在他怀里哭得上起不接下气。
当年他逼我离开他,如今却想尽办法让我留下来,可是一切都太晚了不是吗?我要嫁给炎极,他也将迎娶五公主。
他轻抚着我的背脊,下巴在鬓角轻磨:“我不会负你的,相信我阿畹,我不会。”
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在娶妻和不负我之间两全,我想不出,如今的我只想哭。
他一遍又一遍在我耳边喃喃地哄我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远远天际响起几声惊雷,滂沱大雨便浇了下来,噼里啪啦地敲在窗棱上。
身侧的人动了动,脖颈下的手臂轻轻抽走,又压了压被角。
脚步声渐行渐远,不似往日的平稳,倒有些凌乱不堪,大门一开一合后,淅沥沥的雨声中夹杂着几声压抑的低咳传来,然后是什么轰然倒地的声音。
我急忙下床,毫无章法的奔了出去,途中连连撞上桌椅,也顾不得疼,拉开门便喊:“洛华,你在哪里?洛华……”
无人应我,我蹲下身,胡乱在地上摸索,边摸索边喊他。
门前的地上全是雨水,疾风卷着雨丝泼了进来,浇透了我的头发和衣衫。
我终于摸到一只手,沿着手臂摸上去,一个人直挺挺地躺在地上。
“来人,来人!”我大声的呼喊,一边把他扶起来靠在我身上。
渡出去的仙力被一一弹回,他是魔我是神,我们气泽相克,我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。
“怎么办,洛华,怎么办?”惊雷盖过了我的声音,似乎在告诉我,有些感情,不要再表露出来。
怀里的人轻轻地动了动,然后是接连的咳嗽,连带着温热的液体喷洒在我的手背上,又瞬间被雨水凉透。
“别怕。”他的声音有气无力,伸手在我手背上轻轻拍了拍,“别怕……”
我知道我在发抖,控制不住地发抖,我无法想象若是这个世间没有了他该怎么办,我该怎么办?
侍卫将他扶了进去,又请来了大夫,我没有进屋,一直立在檐下,任雨水铺天盖地地往身上浇。
六月天雨来得急去得快,骤雨初歇后便有暖暖的日光照下来。
大夫施了针,又用了药,我进去的时候洛华已沉沉地睡了过去。
我没有想到他如今身为魔尊竟还敢只身去九重天,将西方天山下的蜃龙斩杀,取其内丹炼制了我腹中那颗丹药。
若是平日还好,天帝心知我的毒需要蜃龙内胆才能解,势必会派重兵把守,先与天兵打斗一番再去斩蜃龙,任谁都无法全身而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