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锋终于憋不住的道:“您不该回来的。”
杨景澄冲余锋笑了笑:“内子承蒙照应,我即将再次离京,竟无法送份谢礼。敬你一杯酒吧。”说毕,端起酒杯,一饮而尽。
“这里有我,世子不必挂怀。”顾坚秉的声音有些艰涩,“康良侯……总之,您保重。”
“我跟蔡仪挺熟的。”杨景澄故作轻松的道,“他兄长大概不好意思为难我。”
哪有说的那般轻巧?顾坚秉心中苦涩。康良侯与宣献伯,几十年的死对头。华阳郡公与宣献伯好,没少给康良侯下绊子。两下里的关系堪称恶劣,光蔡仪那点人情,顶天了让康良侯放过马桓。旁的……
郡公,您若知您待圣上的忠心,不止害的自家丧命,还害的最疼爱的兄弟流放去了苦寒边疆,是否会后悔?
可惜世间没有重来,便是有,也落到了杨景澄个前世白活的身上,或许,晋朝命中注定,该遭此一劫。
杨景澄把颜舜华唤醒,催促着她赶紧吃饭。紧绷了数日的颜舜华将将放松的睡了几个时辰,又猛地听到长流的消息,人都木了。杨景澄且不管她心里如何想,几千里路途,今日桌上的菜肴,大抵是几十年内最丰盛的一顿。能吃多少吃多少吧。
颜舜华只得拿起筷子,默默的吃饭。吃到中途,倏地落下泪来:“此生,还能见到姐儿么?”
杨景澄心中一酸,他的女儿,他两世为人的第一个孩子,还一眼都不曾见过。喉结滚动了两下,他艰难的安慰道:“云大嫂嫂定能养的白白胖胖的,放心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