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颜舜华重新拿起筷子,毫无千金形象的往嘴里扒饭。她没怎么挨过饿,但幼时的记忆尚有几分。她算地主家的小姐,都鲜少有大鱼大肉可吃。边境苦寒之地是哪样生活,可想而知。

顾坚秉忽然道:“世子,您要给小姐起个名么?”

杨景澄想了想,又摇了摇头:“宗人令的孙女儿,出嫁时可封郡主。有俸禄,有田庄,连她的仪宾都有品级。”说着,杨景澄挤出了个笑,“挺好的,不必记得我们了。”

颜舜华的筷子停住,碗里的饭菜,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去了。

圣旨来的快,押送的人也不慢。不待杨景澄哄着颜舜华再吃两口,蒋兴利已经带着人出现在了囚笼门口。

“娘娘担心你路上遭袭,特命锦衣卫抽调一百二十人,护送你去朔方。”蒋兴利一脸幸灾乐祸的道,“时候不早,未免夜长梦多,请上路吧。”

人为刀俎、我为鱼肉,口舌之争不过平添烦恼罢了。杨景澄牵着颜舜华的手,施施然的走出了囚笼,跟着全副武装的锦衣卫,走出了诏狱。

略带凉意的清风拂来,杨景澄贪婪的深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。再睁开眼时,发觉外头已是红霞满天。暮鼓声声,六百下敲尽,京城便关门落锁,进入宵禁。

陌生的锦衣卫赶来了一辆马车,杨景澄愣了愣,倏地笑道:“半夜里运我出城,可是怕民意沸腾?”

蒋兴利笑眯眯的,半点不恼的道:“省的麻烦罢了。你也不想见到甚百姓阻拦囚车,官兵不得已打死几十个的故事不是。连夜出城,到了地头,替我向康良侯问个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