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在乎他们怎么想。只是偶尔还是会问一句,季宵的状况怎么样。

这么问的时候,我脸上依然带着笑。不过孔云之后,倒是没有其他人劝我。

得到的回答总是那些。季宵不配合,非常不配合。这么下去,基地可能会采取一些强硬手段。

我询问,具体是怎样的手段。

他们不答。

但他们不回答,我也可以相见。

季宵的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好上很多,但还是没有超出“凡人”的范畴。

而冬天那会儿,基地在商议怎么对待魏芊玖的时候,我已经见识过他们的底牌。

那些东西,他们有所顾及,到底没有用在魏芊玖身上。到现在,却不一定了。

我说:“他会受伤吗?”

还是没有得到答案。

我说:“他受伤的话……”

我会心疼。

这么一想,我又开始觉得可笑:季宵伤害我的时候,可没有考虑过要心疼我。

我告别特案组的人,重新回到房中。

算算时间,今天傍晚,就是他们采取“特殊手段”的时候。

我依然关着灯,躺在床上。

黑暗笼罩着我,而这样的阒黑,并不让我难过。

我的意识无限地下沉,听着不息的水声。

时间的流逝失去意义。一直到轻轻的“咔”声传来,有人走进房间。

我听到了门被重新反锁的声音,然后是轻轻的喘息声。

哪怕不睁眼,我也知道,季宵来了。

没有人相信他,他们要伤害他。

他终于看清这点,于是逃脱,再来找我。

我睁开眼睛,看着喘着气,压在我身上的季宵。

他手上拿着枪,枪口抵着我的心脏。

我忍不住笑。

我并不畏惧,而是抬起手,碰到季宵的面颊。

季宵身体一僵,侧开头,咬牙切齿,说:“你到底——”

我说:“我前面还在想,如果最后那段时间,你没有想到去查新闻,该怎么办才好?”

季宵的眼睛微微睁大。

我半叹半笑,说:“但你去查了。还好,还好。”

季宵的声音微微发抖,说:“你到底是什么东西?”

我说:“我是‘邵佐’。”

季宵咬牙。

我胸口一痛,是他把枪口往下压。

季宵说:“邵思南根本没有儿子!”

我听着,一哂,想到那天晚上,我从办公楼大堂前台看到的那张报纸。

上面的头版头条,正是“一代商业传奇邵思南先生逝世,享年58岁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