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她最近有限的几次出门,几乎每次都能听到路人议论沈云清,说她是活命的菩萨,燕烈也与有荣焉。

她是这世上最卑贱的泥,被所有人踩在脚底。

可是她的妹妹,却是人世间的神,被人顶礼膜拜。

没有嫉妒,没有羡慕,只有骄傲。

因为沈云清,待她就如同亲姐姐。

燕烈从小就习惯了察言观色,如何看不出来沈云清每次在自己面前的小心翼翼,斟字酌句?

其实,她根本没必要如此。

她不嫌弃自己,燕烈已经感激不尽了。

喝了一会儿茶,沈云清见燕烈要走,提醒她道:“有些话姐姐就是不爱听,我也得说。你和那澜姑娘之间,梁子已经结下,很难化解。我怕她日后得势……”

“你的意思是,让我对她手下留情?”燕烈冷笑。

不等沈云清解释,她就继续道:“我们这种人,没什么以后。人生得意须尽欢,他日失意,也任人踩踏。我从前并没有为难过她,但是我比她红,就是原罪。她得意之时,可考虑过我从前种种?”

并没有。

她们只有相互踩踏,因为花魁只有一个。

得意时肆意放纵,失意时夹着尾巴做人。

这是逃不过的宿命。

人,不能和命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