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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在醒来的片刻中,已经决定此后一年中,隐姓埋名找处清静角落,先将儒林狂生所授的至高绝学浩然正气练成,方重出江湖,一雪七星山六派掌门偷袭之恨,所以将一切全行瞒起。

李正璞不知他说的是假话,接着问道:“看老弟台你的器宇风标,当不是四海飘零游手好闲之辈,请教今后有何打算。”

“江湖落魄,人海浮沉,天下之大,何处无容身之地?宝舟可否暂泊江右,让小可登岸?救命之恩容图后报。”

说着,一指他手中蓝革囊,又道:“这革囊乃小可之的物,尚请赐还。”

李大人将蓝革囊递给他,又含笑相问道:“尊驾之物,自应璧还,可否听我一言?”

文俊淡淡一笑,挂上革囊,说道:“先生请说,小可洗耳恭听。”

“老弟台器宇超绝,肩阔膀圆,定然对武事造诣极深,闯荡江湖,毕竟毫无着落。今东南海疆烽烟时起,何不投朝廷,为国出力,也不在人生一场。”

“李先生谬矣,文俊一介俗夫,一无所长,岂敢妄想?当今之世,武备废弛,武臣气折,即使官至总兵,领敕之时亦须长跪部堂,令人寒心。”

“老弟台未免太……”

“此非雄辩所能掩饰之事,事实如此。”

文俊抢着说,稍顿又道:“小可落水迄今,已么两个时辰,不知是否曾蒙先生以奇药将小可救醒?”

“老弟台昏迷不醒,无人敢于下药。因偶然发觉革囊中翠绿叶卷可散发清香,料无大碍,故大胆灌入老弟腹中。”

文俊吃了一惊,心说:“乖乖,你要是弄开了化血精砂的盛瓶,那真不堪设想。”

他正在想,李大人已经说话了:“入暮时分,船即抵敝村双汊沟,如果老弟台不弃,请暂住舍下疗养一段时日。舍下位于村西,甚富园林之盛,住处清幽,远离尘俗,正是静养之所,老弟可愿小驻?”

文俊心中一动,沉吟良久,突然问道:“听先生说,尊府甚富园林之盛,远离尘俗,小可对园艺略有所得,愿介一隅之地,小作勾留,并照顾尊府园林,先生可肯俯允了?”

“此乃求之不得之事,老弟……”

“小可须言之在先,小住期间,绝不接受任何名义供俸,小可能自食其力,亦不接受任何差遣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