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大刀也不客气,端起来就含了一大口,咽下去重重地吁出一口气:“舒坦。”

杨大刀又喝了一口,才拿起桌上的汤匙搅弄起沉底的藕粉圆子:“邵娘子,我打听过了。徐家屯的里正叫徐家富,在徐家屯做了二十多年的里正,早些年与徐子谦之间的确有龌龊。”

“什么龌龊?”

“十几年前,徐子谦的父亲意外身亡,留下独子徐子谦刚满九岁,他的母亲徐氏只有二十四。徐家富以徐氏年少守不住为由,纠结族中耆老要收回房产田地,赶徐子谦和母亲徐氏出族。”

结契的时候杨大刀就同邵秋实说过,徐子谦是寡母养大的独子,但没说孤儿寡母的艰辛。

邵秋实知道这种情况,男人死了,留下娇妻幼子。族中收回房产田地,美其名曰不叫一姓产业给他人做了嫁妆,保护族产,其实就是吃绝户。

“没办成?”如今田产转给了邵秋实,先前田契地契上还写着徐子谦的名字,绝户自然是没吃成的。

杨大刀点头:“险些成了,幸好当时徐子谦中了秀才,到府衙告了一状。九岁的秀才老爷啊,前途不可限量,知县大人很重视,申斥了徐家富一顿,最重要是打了他十个板子,这才把徐家的田地保下来。”

九岁的秀才,的确堪称天才了。

“田地虽然保了下来,但徐家富依旧是里正,徐子谦这些年的日子不好过吧?”

杨大刀又点头:“碍于徐子谦秀才老爷的身份,徐家富不好在面上找他麻烦,只私底下不许同村的人同徐子谦来往,更不许接济。因为徐家富的关系,田虽然租了出去,却租得便宜,徐子谦这些年只能吃老本。而且徐子谦虽然年少就做了秀才,却迟迟不中举,徐家富便又动起了心思。”

邵秋实有些明白,徐子谦这地为何卖得那样爽快了。

诚然是因为他连考八次不中,掏空了家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