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弈辛辛苦苦科举数十年,他身上背负了太多人期待,也付出了太多,自己也有好多好多的事没有办。怎么能因为一个蒙面人的一面之词,不愿成为他们的傀儡,就放弃为官之路。再说,谁是谁的傀儡,尚未可知!
想到这些,沈弈眼底闪过无人见过的狠厉。
他掀开车帘,目光飘忽不定,不知要看些什么。
京城的街道如记忆中的热闹,沈弈看着有点眼花缭乱,刚想放下车帘时,一家宅院门口的人吸引住了他的目光。
那不是梁洵正吗?
京城街巷熙熙攘攘。
宣礼街上坐落的人家多是清贵的翰林学士,考完殿试的梁洵正正在其他一座大宅院门口焦急地顾盼,他身已然褪去贡士服,穿着洗得发白的布衣。
他在那边干嘛?沈弈记得从朱卷上看到梁洵正祖籍是在北直隶,家中没几位族亲在京城做官,有还是他嫡兄那边的。
“张叔,你晓得那户人家的主人是何人吗?”
沈弈让张叔在不远处一道偏僻之地停了停马车,然后指着那座宅子问他。
跟在文渊侯身边多年,张叔望了望就想起来:“回沈公子,那是翰林学士章逾的宅第。”
宅门缓缓打开,一名中年阍者走了出来,梁洵正心里一沉。
所谓阍者,便是俗称的门子,他们是达官显贵门口最难对付的“关卡”。由于当初春闱渐近,上门拜谒者络绎不绝,故主人多在门口设这样一道屏障。
因着殿试还没有结束,阍者仍存在着。
阍者每日接到一张又一张名刺(如今的名片),多数压根不会呈递到主人手中,便被“挡回”了,获得接见是极不容易的。